範渾吃力的將手中長刀朝半空一指,疾聲道,“想我範渾雖僅是一匹夫,然以堂堂七尺須眉,抗金救國之信仰,堅如磐石,富貴不可動搖,今日得以血濺女真故土,我足矣!”
說完,範渾便不再理會冷僧機,轉身從牆上下來,對半躺在石堡邊的福阿滿及其他官兵道:“我是沒有退路了,你們若想降自去就是。”
“你以為冷僧機會饒過我?他饒過我,他的主子也不會饒過我。”
福阿滿淒慘一笑,“事到如今,也就是一死了。或許咱們死後,能被明朝授個什麼榮譽稱號呢。”
範渾點了點頭,看向其他官兵:“你們呢?”
官兵們卻是人人沉默。
沉默便是表態。
外麵的偽軍開始發起進攻了,在範渾的帶領下,還鄉團的官兵們進行了殊死抵抗,使得偽軍扔下了二三十具屍體不得不後退。
冷僧機暴跳如雷,扭頭喝道:“多泰、多爾塔喇!”
“末將在!”
兩個全身已著盔甲的牛錄額真聞言忙跑了過來,跑動的時候身上的盔甲“哐吱哐吱”的響個不停。
冷僧機一指寨子,厲聲道:“帶你們的人把寨子給我拿下!”
“喳!”
多泰、多爾塔喇拱手應命,當即領著兩牛錄偽軍向著兀爾哈寨子衝了過去,旋即和裡麵的還鄉團廝殺在一起。
儘管還鄉團官兵拚力死戰,並且將僅存的十幾顆手雷儘數用上,但敵我兵力的懸殊還是讓偽軍衝了進來。
很多還鄉團官兵連兵器都沒有,手無寸鐵的他們麵對利器的偽軍,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
“團長,快頂不住了!”
一個還鄉團的軍官在逼退一名偽軍後,焦急的喊了起來。
“那就跟他們拚了!”
範渾兩眼通紅,今日已是注定這兀爾哈寨是他們的葬身之地了。
“傳令下去,給我活捉索渾那個叛徒,我要將他大卸八塊!”
冷僧機心情大好,殺了索渾這個叛徒可是大功一件。正要打馬往寨子而去,卻聽“咻”的尖嘯聲由遠至及。
銳利的破空聲中,冰冷的殺機自左側霎息襲至,冷僧機大吃一驚急閃身躲避,堪堪避過咽喉要害,卻再避不過肩膀。
“篤!”一聲悶響,鋒利的箭矢狠狠地剌進了他的右肩。
“啊喲!”
冷僧機一聲慘叫,顧不得肩上的巨痛,“撲通”一下就趴了下去,張口就喊了起來:“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