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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過河的明軍聽到河對岸山穀中傳來的喊殺聲都是大吃一驚,但領軍的將領們迅速鎮定下來,因為過河之前明軍已經做好建奴可能半渡而擊的準備。
最先過河的參將柴國棟、遊擊王浩、張大紀等將領迅速聚集部下搶占東岸有利地形,並馬上展開布陣以應對金軍衝擊。
正在河中央渡河的杜鬆也是臨危不亂,一邊命親兵將自己帥旗高高揮舞,一邊傳令各部加速渡河。
然而,此時上遊搭建浮橋的明軍卻突然大聲呐喊起來,聲音急促而不安。
總兵趙夢林困惑向上遊看去,這一看便發覺不對勁,原是上遊水勢突漲,再仔細聽浮橋處明軍呐喊,方才聽清原是在向下遊示警——上遊有人放水!
“魏公公說那奴爾哈赤是當世人傑,我原先不信,現在倒是信了,可惜杜將軍過於輕敵,竟然沒有派探馬往上遊查探,唉!”
岸邊的許顯純望著從上遊突如其來的大水,拳頭緊握。周鐵心也是臉色煞白,任他做夢也沒想到建奴竟會在上遊築壩攔水!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周鐵心失了主意,在岸邊不住跺腳。這大水往下遊一衝,正在渡河的杜將軍他們豈不是立時就要被衝跨麼!
請令明日才過河的參將龔念遂也聞訊趕到了河邊,看到眼前一幕也是目瞪口呆。
卻是許顯純最先反應過來,喝令部下不惜一切代價要保住浮橋,千萬不能讓船隻被大水衝走。
“杜總兵萬一有事,這條浮橋便是營救過河將士的唯一通道,萬萬不能有失!...若杜總兵兵敗,這條橋也是過河將士唯一的逃生之路!”
許顯純架起驚慌的周鐵心,要其以監軍身份命令龔念遂速將營中火炮車推到岸邊來。
沒了主意的周鐵心知許顯純不但是錦衣衛的人,更是魏公公的心腹中的心腹,當初大小甸之役皇軍的所有部署和後勤全是此人在管,很有帥才,自家若想活著回去全賴此人,故一一言從。
龔念遂不知許顯純意欲何為,許告知如今河中大水,對岸又有建奴大軍殺到,杜總兵處定難支撐,故當務之急不是派人去救渡河軍士,而是當作疑兵使建奴不敢全力攻擊渡河將士。
許顯純道:“我使敢死之士從浮橋攀水而過,多打火把故作疑兵。將軍這裡命大小火炮齊發,深夜之中建奴不知我軍虛實,見狀定以為我主力尚未渡河,又或以為我軍兩路過河,這樣便須分兵來攻我這一路,如此,可為杜總兵爭取時間!”
龔念遂一聽言之有理,立時召來部下命速辦。
許顯純又親自選了400部下命他們多持火把,親率他們從鐵鏈牢固的船隻渡河。
周鐵心知許部戰兵不多,忙又請龔念遂派人相助。龔念遂於是又令親兵300餘歸許顯純指揮。
下遊渡河處,上遊幾丈水頭咆哮而下向渡河明軍猛撲而去。渾河水位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就陡然升高幾尺,水流也是流速迅速加快,不少正在渡河的明軍被大水一下衝走。
杜鬆也險些被水衝走,幸得親兵拚死保護方抵岸邊,回首渾河,偌大水麵已不見先前嚴整過河兵馬,隻大水一片。
未能渡河的部隊在對岸焦慮不安看來,這場突如其來的大水竟是把明軍主力一分為二。
“唉!”
已經過河的總兵趙夢林望著眼前景象,內心沉重。這場大水之下,至少得有上千官兵葬身魚腹了。
此時深夜極是寒冷,河水更涼。那些爭渡過河的明軍將士被寒風一吹,浸濕的衣服緊貼身上,是真正的寒氣逼人,很多士卒在僥幸遊到岸邊時都無法站起,趴在地上渾身直哆嗦。
這一刻,明軍士氣大挫,官兵人人自危。
軍心浮動!
更要命的是耳畔號角齊鳴,鼓聲大作,建奴從山穀叢林之中漫山遍野而來向明軍發起了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