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李炎昭抬手示意眾人落座,就先前問題繼續分析。
李兆基堅持自己的意見,反對大本營製定的完全圍繞劉綎部所做的部署。其餘將領也紛紛發表意見,全然沒有因為魏公公在邊上旁聽而有所拘束。
薑弘立沒有說話,儘管他是此次聯軍的朝鮮主帥,但他很清楚在座的明軍任何一位將領都比他的身份要高。根據議政府和明朝的協定,朝鮮軍隊的指揮權已經完全移交明軍,所以他這個元帥於其說是一軍主將,倒不如說是明朝方麵的傳聲筒。那麼,他的意見就變得不重要了。
“我再次強調,這是大本營的既定部署,各位可以保留意見,但必須執行!”眼看這樣爭執下去隻會浪費時間,李炎昭拿出了參謀長官的架勢。
一邊的魏公公仍就一言不發看著帳幕上的地圖。碗裡的黃豆已經見了底。
“炮兵聯隊堅決服從命令,但我本人保留事後追究權利。”李兆基看了眼魏公公坐了下去。
不久前,大本營下發了魏公公的一條軍令,即日後皇軍在執行任何行動時,下級可以對命令有所質疑,但卻必須堅決執行,絕不許擅做主張。違者,將受到嚴厲的處置。
“此間態勢已經明了,不管是李如柏還是劉綎,都是孤軍,因為二部彼此之間的聯絡汛道是最薄弱的,隨時都有可能被建奴切斷!”說話的是工兵聯隊長安國寺,在帝國的二十餘年時間,安國寺的漢話說的比母語還要流利。
“從最壞的情況著手,皇軍要做好劉、李二部也敗亡的準備我認為,如果最壞的局麵出現,皇軍應當立即後撤退回義州。”安國寺是鼓起勇氣說出自己的看法。
第五步兵聯隊長丁孝恭聽了這話,立即起身道:“退回義州?不行,絕對不行,這樣會讓建奴徹底坐大,成為帝國關外的一顆大毒瘤!”
安國寺搖頭道:“丁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如果不撤退,我皇軍也將成為孤軍。連日來的情形大家也都看到了,非我皇軍無能,實是天時地利都不予我啊。”作為承擔全軍工兵作業的聯隊長,安國寺本人深為當前之環境感到憂慮。
丁孝恭大聲道:“公公授我等滾桶作戰方案,各位,請務必注意一點,滾桶作戰全名當為滾桶進擊作戰,那麼,諸位可曾看過那往前滾的桶還能往回滾的。”
“桶能前,便能後。進擊作戰,交相掩護,自也能交相撤退。”安國寺道。
“冒然撤退,是對朝廷和公公的極大不負責任,我部絕不同意!”丁孝恭斬釘截鐵道。
“我並非要求現在撤退,我隻是提醒大本營要注意最壞局麵的出現,”安國寺解釋道。
“你這是在動搖軍心!”
丁孝恭沒有想到工兵方麵竟然完全不看好此次作戰,甚至歪解魏公公親自製定的滾桶作戰方案,正欲斥責安國寺存在嚴重的思想錯誤時,一直沉默的魏公公突然轉過頭對諸將道:“如果最壞局麵真的出現,皇軍也當獨力完全作戰任務,此戰,是帝國真正的國運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