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朝鮮還是在日本,亦或是在琉球,那裡的朝陽總不及帝國的朝陽讓我更加的舒暢啊。”
公公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後,示意楊嗣昌可以站在他身邊,與他一起感受帝國朝陽的溫暖。
“這一路上,文弱想必看到了很多,聽到了很多,這些恐怕你在京裡是感受不到的,也是書裡不曾有過的。所以你才這麼著急的問咱,嗯,要咱說,你真正想問的是咱家是不是要造反,不然怎麼皇軍之中有人鼓吹要擴大,是吧?”公公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親切但又不虛偽。
“是的,魏公!”
楊嗣昌的稱呼很特彆,他沒有稱呼魏公公為“公公”,而是使用了“魏公”一聲,這代表這位三邊總督之子內心裡是將魏公公視為思想導師,視為真正的維新富強領路人的。
當然,前提是這個魏公不能辜負了維新會。
“你要咱家怎麼回答你呢?咱想想,是咧,就說三個吧。第一個,軍部的確是皇帝親軍的核心所在,不管是陸軍還是海軍,隻能接受軍部的調動,其他任何人都無權調動指揮皇帝親軍。”
“第二個,關於擴大還是不擴大,取決不在於咱家及皇軍,而在於北京。”
“第三個,不管世人如何看咱,咱家都始終堅持為國為民,也就是說咱家是大明的忠臣,而非奸臣。咱家想,可能外人不清楚,但陛下和貴妃娘娘卻是非常清楚的。”
說完,魏公公低頭看了眼掛在窗閣下八咫鏡,忽的微微一笑:“不瞞你楊文弱,其實咱家也害怕,所以特地從扶桑國請了這銅鏡掛在臥室之中避邪。”
楊嗣昌問道:“魏公怕什麼?”
“怕有人害咱啊。”公公笑了笑。
楊嗣昌搖了搖頭:“魏公如此睿智之人,也會為謠言所欺騙?”
公公同樣搖了搖頭:“不是謠言,是事實。”
楊嗣昌一驚:“怎麼會?誰敢!”
公公沒有正麵回答楊嗣昌,而是看著窗外,淡淡道:“人的生死存亡大事,變幻是如此迅速無常。咱此身如雲般離開大內,卻終化為出雲灣的海草屑末。”
楊嗣昌聽的迷糊,公公的話聽起來既玄又奧,真是晦澀難懂。
看出楊嗣昌的不解,公公拂袖一笑,道:“這麼說吧,夢亦是夢,空猶是不空中,不去不來,惟在中央,明白吧?”
“惟在中央?”
楊嗣昌有些懂了,但卻更加不解,急問道:“既惟在中央,魏公雖出身內廷,現卻手握重兵,又為關東鎮守,紅袍早已加身,他日入稟中央,秉筆加銜如囊中之物,何以皇軍上下如此急急?”
“一日不為秉筆,饑甚。”
公公扭過頭來,將他的佩劍天叢雲劍扣在了腰間,正視楊嗣昌,沉聲道:“文弱,咱家希望你和維新會的同誌必須明白一點,那就是維新的敵人就在朝堂之中,軟弱是無法維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