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魏公公講過,如果使用武力時有顧慮,那麼便要進行政治上的攻勢。”
宋獻策主任對於他常撕下來當擦屁股紙的《魏公文集》還算研究到位,見宮裡那幫家夥連太子的話都不聽,也是感到稀奇。
不過也沒多想,隨即親自安排混堂司那邊將運水和運糞的幾十輛馬車拉了過來,再由他宋主任從大本營帶來的維新宣教隊員們登上馬車,環繞宮牆護城河拿著鐵皮筒開始對宮城內展開宣傳和政治攻勢。
“注意!”
“維新為帝國強大之唯一辦法,我皇帝親軍以尊皇討奸為唯一使命,現我皇軍奉陛下旨意入京維新,旨在討伐陛下身邊之奸賊....正告皇宮內所有敵對分子,現在放下武器打開宮門,接受並參加帝**隊的首次維新,仍為時不晚...抵抗者全部是逆賊,將遭到我皇軍最殘酷的打擊!...士兵們,難道你們要讓你們的父母兄弟為你們成為國賊而哭泣嗎!”
幾十輛馬車不間斷的環繞宮城兜轉,聲音完全傳入宮中,不留死角。
“這誰寫的?”
胖乎乎的太子殿下很是鬱火,一是因為自已被亂軍脅製,二是因為宮裡那幫老家夥連他太子殿下的話都不聽了。
阮大铖忙微微欠身:“殿下,是下官。”
“噢。”
朱常洛瞥了眼邊上這個姓阮的官員,毫無印象,但心中卻對此人留下了極其無恥的印象。
所有參加維新的朝廷官員都是無恥之極,他日他若為皇帝,這些人那是一個都不能用。
阮大铖可不知太子爺這會給他的仕途判了死刑,仍沉浸在維新即將成功的喜悅之中。
早在兩年前他阮大铖還是魏公公的“大秘”時,魏公公就許諾他將來要給予重任,出任帝國宣傳本部總長,掌帝國宣傳這一法器。
“大铖呐,你呐這人非常滴有才華,咱家十分滴欣賞,咱家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夠成為咱家最信任的戈培爾咧。”
魏公公當年拍著阮大铖肩膀說的那番話,至今還深深的留存在阮大铖腦海之中。
宮城那邊,除了維新宣傳隊的“攻勢”外,熊本大隊也將所攜帶的大杆子銃擺了出來,度對著宮中方向就開始十幾銃。但打出去的不是要人命的銃子,而是一張張紙質傳單。
傳單上是阮大铖早在半個月前就寫好的《告軍官士兵書》,這個阮大铖不愧是魏公公看重的,什麼事都想在了前頭。
宣傳和政治攻勢很快就取得了效果。
把守宮城的侍衛親軍士氣消沉,加上在嚴寒中堅持了一夜,他們都是疲憊不堪,再聽外麵的人竟然將他們說成是國賊奸小,那一個個真的是從生理到心理都透著失落和絕望了。
“連太子殿下都參加維新了,我們這些人為什麼還要與維新對抗?難道那些公公們真的要我們成為國賊嗎!”
“要死你們死,反正我不給那些沒鳥的閹人枉死!”
一個士兵激動之下的叫嚷很快感染了所有的士兵,本來就沒有任何取勝希望,並且毫無援軍的侍衛親軍們紛紛放下武器,離開了值守崗位。
軍官們見大勢已去,也不加阻止,一些軍官甚至也和士兵們一樣離開了崗位。
到了後來,宮城竟是沒有了守衛。
守衛城門的親軍們甚至是在紅袍公公們的眼皮底下扔掉武器下去的,而公公們攔都不敢攔,連句訓罵的話都不敢。也就是百多個老少夥者們裹著棉衣仍堅守在宮門後。
最強硬的馬堂也絕望了,如果侍衛親軍們不為亂軍謠言所惑,仍能堅守,他馬公公還能強迫自已打起精神撐下去。
可現在,兵都沒了,他馬公公還怎麼撐?
好幾次,馬堂一個人走到垛口,不是去看外麵叫囂的亂軍,而是想一頭跳下去得了。
但,終是沒敢。
公公,也怕疼,更怕死。
要是見著那小子,給他多磕幾個頭,好生求一求,總能去南海子種菜吧?
馬公公沒彆的奢求了,下半輩子做個菜農其實也不錯。
“孫公公,我看不如讓我去和他們談談吧...魏公公和我的關係,我想外麵那些人應該知道。”
張誠毛遂自薦了,他必須要出去和外麵的人談,要不然外麵那幫子大兵不分清紅皂白的往宮中一衝,皇爺出事了怎麼辦?
老祖宗能怎麼辦,人心都散了!
宮門開了,張誠一個人出去的,並且成功的見到了維新將士的首腦們,隨後就帶回了一個好消息——皇軍同意不進宮城,並將繼續為宮城提供所需的一應物資。
這個消息讓孫老祖宗鬆了口氣,也讓準備好各種台詞的馬公公有些失神,但卻讓參與維新的皇軍將士們感到憤怒。
“這是一次不成功的維新,這是一次妥協軟弱的維新,上層是不是背叛了主公!”
熊本大隊長憤怒的將刀朝一具石獅子砍了上去,“咣當”一聲,火光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