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起龍點頭道:“劉將軍那可是好去處,袁兄日後必能有所作為!”
說到得中之後去處,眾人又紛紛議論起來,有說去遼東的,有說去寧綏的,有說去西南的,天南地北都有。
這時,茶鋪最裡一個武舉走到袁見龍麵前,朝他一拱手,道:“袁兄,我是陝西吳文傑,我也是去投軍劉綎將軍處的,日後說不定咱們有機會一起上陣殺敵。”
袁見龍一喜,忙拉著吳文傑坐下,二人說些劉綎將軍那的事。
張大鬥一拍腦袋:“嘿,要是我們這些人都能得中,便都是同年了。他們文進士有同年之誼,官場上幫扶,咱們這些武進士就不說幫扶了,但願將來有機會一同上陣殺敵!”
“對,有機會一同殺敵,殺出咱們這屆武科的威風來!”
一眾武舉都是興奮,武進士考中的錄取率要比文進士高很多,甚少落榜的,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這茶鋪裡的考生定是同年武進士。
趙時可注意到了混在他們當中,卻什麼話也不說的魏良臣,不由好奇問他:“這位小兄弟也是考武科的?”
“噢,不,”良臣忙搖搖頭:“我是找人的。”
“找誰?”
“許顯純。”
“噢,還沒輪到他考呢。”趙時可朝校場東邊一指,“你若找他,現在進去在侯場那裡便能見到他。”
良臣忙謝過此人,眾人又聊了會,張大鬥說要進去看看後麵的考得如何,眾人也都有心去看看,便呼拉一聲散了。
一幫人走後,原先熱鬨的茶鋪頓時冷清下來。
許久,良臣將手裡的瓜皮放了下來,靜靜的回想剛才所聽到的那些人名。
一幕幕畫麵在他的腦海中湧現:
“陳帥,我輩不能救沈陽,在此三年何為!”
“童帥,北營完了!”
“都死了,都死了,就剩我們了!”
“人死吊朝天,袁兄、趙兄,張某我先行一步了!”
“你個矮冬瓜著什麼急?要死,一起死!”
“沒什麼好說的了,我輩不死,誰來死!”
“皇上,我們儘力了!”
“殺,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
箭雨之中,一百二十名明軍最後的將校,向著前方毅無返顧衝去。
他們沒有一個存活,都死了,死在了那個叫渾河的地方。
時間,不多了。
離薩爾滸還有十年,離渾河還有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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