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光鬥笑道:“前番與大洪書信中曾提及的少年說,可還記得?”
“當然記得,少年強則國強,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雄則國雄。”楊漣對這少年說確是欣賞,情不自禁念了起來,念完卻是一愣,很是動容的看向魏良臣:“莫非,你?…”
“就是他。”左光鬥哈哈一笑。
“好一個少年說,好一個少年!”
楊漣對魏良臣不由刮目相看,惠世揚也是聽左光鬥說起過這事,當下對魏良臣也是很驚訝。
和康丕揚、何爾鍵這兩個當事人不同,都察院裡對於遼東的事情有不同的看法,不是全然不支持熊廷弼的。
惠世揚就是反對李成梁棄寬甸六堡的,隻是因為康何二人是同黨之人,熊廷弼卻是楚黨,所以哪怕他支持熊廷弼,也不好幫著上書彈劾康何。
對楊漣的誇讚,良臣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心裡卻在想你楊漣千萬彆見怪,那句大笑大笑還大笑,刀砍東風於我何有哉,將來你死的時候可不能用了。要不然,就是侵犯我小千歲的著作權了。
“他們?”
楊漣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因為他發現魏良臣身後馬車上坐著的竟是兩個錦衣衛,車夫旁邊還有一個麵白無須的太監。
左光鬥也不解,不明白魏良臣為何會和內廷中人還有錦衣衛在一起。
“這位王公公和這兩位錦衣衛大哥是學生的朋友。”良臣沒法解釋這事,便想含糊過去。
“朋友?”魏良臣這個說法讓左光鬥愣了下。
王體乾和田剛、李維也怔了下,都覺好笑,他們幾時是這小案首的朋友了。不過,三人均是不惱,反而開心,畢竟能得小案首稱為朋友,也是件有麵子的事。
左光鬥笑了笑,魏良臣說是朋友就朋友吧,沒必要追問,正要楊漣和惠世揚上車出發。
卻不料,楊漣竟然冷哼一聲道:“好好的讀書人,為何和鷹犬做朋友,枉自讀書。”
鷹犬說的是誰?
自是說田剛和李維這兩個錦衣衛了。
二人對視一眼,心中苦笑,卻拿這楊漣沒辦法。因為這世上唯一不怕廠衛,還敢譏諷他們的也就這幫科道官了。
清流不罵廠衛,才是天理難容的事咧。
王體乾眉頭皺起,楊漣雖沒有將他歸為鷹犬一類,但見他那鄙視神情,顯是對自己這太監也不屑一顧。
大洪,直性子,也真性子。
惠世揚如此想道,並沒有覺得楊漣這麼說有什麼不對。廠衛之流,不是鷹犬是什麼。
左光鬥倒是覺得有些不妥,但楊漣話已出口,叫他也沒辦法。估摸魏良臣被這麼一說,恐怕會暗自羞愧,這樣不好,易傷自尊,鬨的不好,恐於學業不利。便想找句穩妥的說法轉個圈,不叫魏良臣太過自卑。
然而,不等他想出說辭,魏良臣卻已然對楊漣說道:“大人這麼說就不對了,廠衛亦是朝廷所設,用於糾察百官,和大人一樣,都是朝廷官設,均是國家重器,不分薄彼。若大人說他們是鷹犬,那大人是什麼?難道是走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