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絳州城,陰雨廢墟。
雲若薇立在廢墟間,看著殘破的傳送陣,心中沒有來一陣煩悶。
那臭小子,該不會…死了吧…
“哎,想不到化神妖將,會來奇襲絳州城,看起來,周明統領等人,即便未死於妖將之手,也死於傳送之內…”介休歎息道。
“不,他沒死,一定沒死…”雲若薇咬著淡唇,更加煩悶。
…
四月的瀛國,卻沉浸在粉紅色的花海中。
最臨近無儘海的,是伊豆城,千裡修城,種滿櫻花。
在這伊豆城,最為強橫的勢力,是元嬰坐鎮的修善寺。
城中最富盛名的,有可潛入深海的遁天舟,亦有可提升修為的修泉。
靈脈最盛處,一個個麥青膚色的優雅女修,裹著瀛國的浴袍,在修泉中赤身沐浴。
陳秀很苦悶,非常苦悶。
冗長的虛空傳送中,他被寧凡種下念禁,取走了一生積蓄的儲物袋這是他應允過的報答。
當伊豆城中一座懸空傳送台光華一閃後,他的小小元嬰與寧凡一行三人,傳送而出。
隻是麵對風景如畫的伊豆,他卻提不起半點精神欣賞…
寧凡仍偽裝著元嬰中期,但身受重傷。
陳秀小元嬰做不得假,卻肉身俱滅。
這一行人一駕臨伊豆城,立刻引得修善寺三大元嬰的恐慌。
三名元嬰女修,踏空而起,忌憚不已,兩位元嬰駕臨,便是她們也不敢怠慢。
當注意到寧凡與陳秀的傷勢,三人忌憚稍稍減弱,以這些人的傷勢,多半無法在伊豆城胡作非為的。
隻是這傷勢不禁引人猜測,什麼樣的傷勢,能讓兩名元嬰,重傷如此。
修善寺三名女修,皆穿著瀛國服飾。一名老嫗,是元嬰中期,兩名元嬰初期,分彆是中年婦人與一名瀛裙少婦。
伊豆城是女修的地界,男修一般都住在城外,唯有元嬰老怪,能享受特殊待遇。
“咳咳,諸位道友,怎麼稱呼,可是從大晉來?”老嫗拄著龍頭拐杖,對寧凡客氣問道,她自看出,諸人以寧凡馬首是瞻。
“老夫周明,這位元嬰道友,是陳道友,這位半步元嬰者是景道友,這位女子,是周某道侶。如道友所料,我等傳送之時,稍稍出了些意外,重傷至此,見笑了…”寧凡微微一笑,將受傷歸咎於傳送失誤,畢竟被化神所傷、卻逃得性命,這未免有些駭人聽聞了。
“什麼!傳送陣出差錯!難道是虛空防護出錯?!”
暗暗驚詫,眼前的諸人,若是被虛空防護出錯,而被虛空之力所傷,那便可以理解了。虛空之力的撕扯下,莫說元嬰修士,便是化神,被撕毀肉身、僅逃出元神的事,也偶有發生。
不過能從虛空逃出,除了運氣,實力定也不俗。老嫗與,皆有些忌憚望著寧凡,而那瀛裙少婦,則眉眼含春,朝寧凡眨眨眼,帶著一絲魅惑之色。
瀛國的女人,總是如此輕佻。
“諸位道友,身受重傷,若在我伊豆城的修泉療養,卻是可迅速恢複的,也罷,既然是元嬰道友,便破例入城吧。”
“呃…傷勢倒是小事,可有立刻駛向無儘海的遁天舟?”
“什麼!道友如今重傷,便要立刻前往無儘海!莫說此刻恰好無舟,便是有,老身也絕不能任道友身負受傷、去無儘海送死。去無儘海,一絲傷勢都不可有,道友難道不知…”
三名女修一麵引路入城,一麵為寧凡講解瀛國內情。
遁天舟,一月一班,一班十舟,這一班剛開走不久,尚未歸航,預計還有20天方可歸航。
至於不可受傷,所指的是外傷,即修士不可散發一絲血氣,否則,將有莫大凶險。
遁天舟之所以馳速極快,名為遁天,實則遁海,借海潮月盈之力、水遁古陣之威,在水中遁速幾乎堪比元嬰後期修士全力飛遁。
而無儘海中,生有一種嗜血妖族鮫人族。
鮫即鯊魚,這妖族,是古鯊族與人族混血而成的妖族,生於海中,卻不可離開海洋,雙目退化,卻嗅覺靈敏,且一個個無法修煉,卻生來便具有撕碎金丹修士的恐怖咬力。一旦海中傳來血味,即便再若,也會即刻有無數狀若瘋狂的鮫人,前來圍攻。
傷者乘遁天舟,是極其危險的,即便是內傷,但誰能保證旅途之中不會咳出鮮血,引來鮫人?
有此原因,寧凡倒也唯有在伊豆城等待一二了。
20天而已,他等得了。
在伊豆以修泉療傷,亦是不錯的選擇。
…
陳秀依舊苦悶,他與景灼泡在一個泉中,被景灼看管。
寧凡沒有放走他,但也沒有殺他,態度模棱兩可,這讓陳秀苦悶又苦悶。
白撿一個修士元嬰,換做陳秀,同樣不會輕易放人…修士元嬰做法寶祭煉材料,可讓法寶更加鋒利。做煉丹佐料,可讓丹藥品質更高,若煉屍、煉魂、奪舍魔修,則更有數多妙用。送給妖修,則是大補之物,一口吃下…
自己被寧凡所救,但他不放自己離去,自己前途一片灰暗…
“陳道友不必如此失落,周道友會放了你的…”景灼泡在修泉中,滾滾熱氣裡笑道。
“不可能…周道友此人,性格冷漠,殺人無情,不殺我已是難得,如何會放了我…”陳秀唉聲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