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層雷塔,鐘山山麓。風雨淒淒,電閃雷鳴。
一行二百餘死靈修士,披星戴月,奔赴鐘山之穀,那裡,乃是十一層雷主燭風之宮殿。
這二百修士,無一不是化神以上修為,更有六人,乃是煉虛!
但此隊修士為首人物,卻絕不是任何煉虛,而是一名化神境界的白衣青年。
“近了…”
寧凡目光平靜,縱然即將與十一層最強者一戰,也並無一絲顧慮。
肉身突破玉命巔峰,憑屍魔之體,可正麵抗衡金身第一境的體修,與窺虛老怪強悍對碰。
煉化掉仙帝指骨,寧凡自忖,如今他若施展劍指,威力怕會迥異從前。
吞噬魔羅之血,即便隻有一滴、且尚未徹底煉化。但憑借那一滴魔血之威,寧凡開啟魔化狀態,變身為魔羅四相,在短暫的變身時間之內,縱然是問虛都可一戰!
但由於未徹底煉化魔羅之血,貿然使用此血魔化,卻有一個弊端。
每一次魔化,寧凡便覺得元神一絲絲變為黑色。
魔化的次數越多、越久,那黑色也就越濃。
那黑色,是魔性,若魔性少些,倒也無妨。若魔性積累太多,寧凡多半會迷失心智,泯滅感情。
雖說並不會變成黑色元神那般、冷血絕情之輩,但寧凡從不喜歡被任何外界事物左右心智。
魔化的手段,能不用,便不用。
除非徹底吞噬魔羅之血,突破金身境界,那時,寧凡可放心魔化巨身的。
“殺!”
暗處絕穀,一道隱匿陣光一閃,數萬名修士驟然浮現,各持雷霆之弩,朝著寧凡方向射出萬道絕殺雷箭。
雷箭如雨,夾在在雷雨之中,更是來勢極快。
每一道雷箭,都足以抹殺元嬰,數萬道雷箭,縱是化神也必可瞬殺。
如此之多的雷箭,卻絲毫無法讓一隊修士絲毫放慢遁光。
寧凡眼露淡漠之色,袖袍一卷,明明隨手一揮,卻有一股無法想象的巨力揮出,足以撼動山河,拂袖一擊之力,便已堪比窺虛全力一擊!
巨力一震,山河崩,萬道雷箭一震粉碎,數萬隱匿敵人一擊俱滅,唯有寥寥七道倉皇的身影,各有半步煉虛的修為,僥幸未死,死命逃回,膽戰心驚。
“速速撤回,回稟雷主,周明已殺入鐘山山麓之外,十七重防禦,無一可阻其步伐,三名窺虛統領,已陣亡其手!”
“走得了麼…”
寧凡言語冷漠,手掌一揚,一道薄如蟬翼的冰冷劍光,一閃而沒,消逝無影。
下一刻,七名逃遁之中的敵修,俱都丹田被劍光刺透。
那劍光,太快,比窺虛修士的遁速都快,除非是問虛,否則誰可防禦!
那劍光之鋒銳,幾乎無視窺虛級彆的一切防禦。
劍光透體的一刻,更有億萬劍絲從七名修士丹田刺出,隻一霎,七人俱被劍絲絞碎,血霧暴散。
寧凡表情不為所動,這種殺戮,在前往鐘山雷宮的路上,他已殺戮過十六次,這是第十七次。
死在其手中的化神,已有400人,窺虛都有3人!
元雷一一吞入腹中煉化,雷玉則一一攝入手中,拋給身後的雷十一。
寧凡手法熟練,殺人奪寶本是家常便飯。
但跟在其身後的六名煉虛,包括雷十一在內,一個個表情都已震撼地麻木。
“此子下手好狠!屠儘前十層雷塔,這種事,縱然是衝虛老怪也不過做的,必犯眾怒,他卻敢做…看這架勢,此子不但想殺入鐘山,滅掉燭風,更想一路殺入二十四層,滅掉應龍王!”
莫飛雲心中大震,他自問一生見過不少豪雄,其中數雷十一最讓他敬佩,而最讓他畏懼的,莫過於眼前的寧凡。
“慚愧…老夫之前還小瞧此子,嘲諷於他…如今看來,此子之實力,殺我絕對易如反掌,說他是衝虛,絕不為過…一劍廣寒,劍絲誅敵…此子怕劍道修為也絕不弱的。”楚南風自嘲道。
雷十一眼光一次次浮現震撼,他從前便知寧凡厲害,但他更看出,三日之前的寧凡,還沒厲害到如此地步。
從前的寧凡,給雷十一的感覺,是本能克製,那克製,來源於太素雷星。
而如今的寧凡,身上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威壓,每一種都足以讓雷十一心悸、膽寒。
“那種威壓,讓我窒息…縱然是碎虛老怪,也不應身懷這種威壓…此子在這三日,究竟發生了什麼!”雷十一思索道。
一行人一路前行,所有殺戮幾乎由寧凡一人包攬。
在見證過三名窺虛死於寧凡之手後,再無人懷疑寧凡有誅殺燭風、抗衡應龍王的實力。
鐘山雷宮,已在百萬裡外的眼前!
雷宮之內,一襲黑甲的雷主燭風,正坐在王座,看著一封封情報,目光陰沉。
鐘山之外,十七重守禦的高手,數十萬人,在半日之內,被人一路屠儘!
來者是誰,著實讓燭風始料不及。竟是寧凡與萬寶閣!
“哼!想不到那周明,被應龍王大人追殺,卻還敢來我雷宮自投落網,當真膽大包天,難道他以為,憑他區區半步煉虛的修為,可與我堂堂問虛一戰?可笑!”
“還有那萬寶閣,當真膽大妄為。雷十一!此人十一次敗於我手,我本以為他會知道利害,從此安分守己,乖乖交出帝骨。想不到,此孽竟敢再次挑釁於我!若他趕來雷宮,我必教他追悔莫及!”
燭風的怒吼,在雷宮之中久久回蕩。
問虛氣勢如山似海,席卷而來,令得大殿之內空氣異常壓抑,無數元嬰、化神因承受不住壓迫感而跌倒於地。
唯有九名窺虛老怪,各自抵禦燭風之威,才能夠麵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