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煉化掉羽化丹的瞬間,寧凡甚至沒有自行衝擊瓶頸,直接衝開了碎六瓶頸。
且在衝開瓶頸的瞬間,寧凡的身體飄然羽化,竟有即將飛仙的趨勢!
他竟好運地觸發了羽化丹極小的成仙幾率!
此事若傳出,不知要羨煞九界多少老怪!
玄陰界內,寧凡盤膝於地,仰首望天。
觸發羽化丹的成仙幾率,著實讓他驚訝,但轉而一想,又覺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他的體質堪稱完美,神妖魔同修,法體雙修,覺醒古神、古魔之體,更修出圓滿的小五行體。
如此完美的體質,算得上擁有最頂尖的修仙資質了,羽化丹能令他直接成仙,自然不奇怪的。
但寧凡卻皺緊了眉頭。
他試了試煉化體內的生死水晶,發現突破碎六之後,已經足以脫困。
仙路就在腳下,隻要他願意,可借羽化丹之力,一舉羽化成仙!
但他不願。
生死道悟沒有圓滿,此刻就算能夠成仙,也不過是靠著丹藥強行拔高修為而已。
雖說成仙,卻少了參生悟死這一環,若真的成仙了,恐怕此生都將止步於命仙境界。
寧凡的敵人,並非隻有命仙而已,若他此生修為止步於命仙,日後必悔。
深吸一口氣,寧凡徐徐散去肉身羽化成仙的趨勢,目光漸漸清明。
這萬人豔羨的成仙機會,他不稀罕。
他站起身,碎六境界的氣勢飛揚,渡皇雷劫,而後破陰風劫。
他的法力,最終停留在305萬元會。
神念則堪堪突破了碎虛七重天的境界。
若他變幻化身,施展抽魂術,可在一瞬間令修為達到碎七巔峰!
山界,不足懼!三界宗,亦不足懼!至於涅皇...更不足懼!
隻是有一點美中不足。
困於石室33年,寧凡一路借各種天材地寶提升修為,境界雖然暴漲,法力卻十分虛浮。
唯有通過一場場實戰、殺戮,才可令法力再次凝實。
他一路走來,每每借丹藥提升修為,靠的也是百戰凝實法力。
連續經曆了四次皇雷劫,寧凡的皇氣飛龍已有六丈之長。
這一條皇氣飛龍蘊含的皇者威壓,堪比六十道皇氣的總和。
便是六十個雨皇站在一起,皇者威壓也強不過寧凡。
沒有為古魔修為歸元...寧凡在此地耗了太久,他不想再多花時間了。
算算時間,距離古天庭開啟也隻有幾年而已了。
七梅城不知如何了,越國不知如何了,雨界不知如何了...
寧凡走出臨時洞府,黃金古劍早已自行吸收了玄黃晶的力量,遁速大幅提升。
此古劍若是遁速全開,便是普通散仙也追不上寧凡的。
收了古劍,寧凡前去看了看洛幽。洛幽早已煉化掉妖神丹之力,始終關注著寧凡修煉。
煉化掉妖神丹,洛幽恢複至碎虛六重天的修為。
她似笑非笑看著寧凡,眼中異彩連連。
“弟弟真是厲害,竟已是碎虛六重天的境界。咯咯,以你如今之修為,若上古天庭,那涅皇不知會不會怯戰而逃...需知當年的他,可是在七梅城中,將你欺負的很慘呢。”
“涅皇,不足為懼,倒是你...你的修為還未恢複至碎九巔峰,我也還未替你找到一具足夠強大的肉身,你想真正複活,怕是還要等不少時間。”寧凡歉然道。
“咯咯,不急,真的,姐姐一點都不急呢...還是說,你急著趕我走?”洛幽風情萬種地看著寧凡,眼中滿是捉弄之色。
“你若喜歡,可一生一世住在玄陰界,我永遠不會趕你走。”
寧凡歎息一聲,搖身一晃,離開玄陰界。
他知道,洛幽總會走的,為了那無法抹滅的仇恨。
洛幽之所以不告訴他仇家是誰,隻因他還太弱...
他可在下界橫行,但若到了上界,怕隻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罷了。
洛幽全盛之時是舍空境界,即便有如此強大的境界,她仍在追尋陰陽鎖,尋找辦法提升實力。
這足以說明,她的仇人遠超舍空...或許是仙帝,或許,比仙帝更強...
寧凡返回外界,在二女沉睡的冰床一角盤膝打坐,煉化起七塊生死水晶。
突破碎六之後,他可明確感知出,這水晶之中蘊含的強大能量與法力無法,是精純之極的道力,不含任何法力。
煉化道力,在不在玄陰界都一樣的,玄陰界可加速法力運行,卻無法加速修士領悟道力。
這冰床可助人感悟生死,在此地煉化生死水晶,效果更優於玄陰界。
第一年,寧凡煉化了第一塊生死水晶,生死道紋多出一百道。
第二年,寧凡煉化掉第二塊生死水晶。
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
第七年,寧凡煉化掉最後一塊生死水晶,其元神之上的生死道紋,達到了1220道!
在煉化掉所有生死水晶的一瞬間,寧凡心神一失,陷入一場幻夢。
玄陰界中,洛幽麵色一變,露出罕見的震驚之色。
“生死劫!他竟觸發了生死劫!這可是遠古之時的修士成仙時經曆的大劫!”
“此劫之中,有著天大的機緣在!難道說,是那七塊生死水晶,助他觸發生死劫的麼!”
修道百年,寧凡入夢窺生死,外界一夢,不過三日,但他在生死劫中,卻曆經了三生三世!
那是三場似虛似真的幻夢!
...
一個名為朱雀星的修真星上,某個修真國之中,一座城郊的酒肆之內,一個伏案酣睡的白衣書生忽然醒轉過來。
酒肆中有不少酒客,飄出縷縷酒香,還有一絲黃粱飯的香味。
“我...是誰...”
白衣書生眼露茫然,他記不起,自己是寧凡。
這就是生死劫,生死劫中,沒人記得起自己是誰。
而當記起之時,便可破劫。
“盧賢弟,你莫非睡傻了不成?你我一同進京趕考,路遙困乏,在此酒肆小憩,怎麼你睡了一覺,便不知自己是誰了?”一旁,一襲青衫的書生張生,看著寧凡失笑搖頭。
“我姓盧?我要上京趕考?趕考,為何要趕考?人為何而生,因何而死...”寧凡目光茫然道。
“趕考當然是為了考取功名,謀一場富貴前程,蔭庇子孫,光宗耀祖!”張生好笑道。
“富貴,前程...這些有什麼用?人都是會死的,要這些做什麼?比起獲得富貴,我更想知道我是誰,想知道生與死是什麼...”寧凡表情十分認真,不似說笑。
張生怫然不悅,他本以為寧凡隻是說笑,如今看來,寧凡怕是真的沒有考取功名之誌了。
“盧兄既然如此看輕富貴,想來是不打算與張某一並赴京城趕考了吧?”
“嗯,我不想求取功名。”寧凡點頭道。
“既如此,子非我之友,昔日同窗之誼,今日了斷!”
張生冷哼一聲,背著書架包裹,解下酒肆外楊柳樹旁的一匹青駒,揚長而去。
寧凡看著張生離去,卻並無失落之色。
確實,他非張生之友,張生也非他之友。二人道不同,不相為謀。
“哈哈,這位小哥真是有趣啊,剛剛還滿腔熱血,說什麼要一舉中榜,光宗耀祖,想不到在黃粱邊睡上一覺之後,竟不準備上京趕考了。莫非他是自知考取不了功名,故而準備回家種田麼?”一名酒客笑道。
“種田麼...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山野之間,往往藏有大道,隻是如今的我,不想種田,我隻想參生悟死。”
寧凡起身,看了一眼包裹,微微皺眉,沒有去取。
包裹之中,有一件棉衣,一件布衣,十兩紋銀,通關路引,十餘卷書。
“這些我不需要了,都算作酒錢,給我打上些好酒,至於我的馬,也不需要了,都換成酒吧...”
酒肆掌櫃一怔,繼而堆出笑容,自窖中取出七壇百年陳釀,交給寧凡。
其他東西也就罷了,不值什麼錢,但那青駒可是一匹好馬,十兩紋銀也不是小錢,掌櫃自然十分樂意與寧凡做這筆生意。
“這些酒十分重,不知客官可有仆從來搬運...還有這通關路引,客官還是不要隨便拋棄的好,沒了這個,麻煩可不小...”
“無需仆從,也無需路引。我雖不記得我是誰,但搬運這些酒壇,輕而易舉。”
寧凡拂袖一招,將七壇陳釀收入袖中。
身形一晃,已然無影無蹤,飄然離去。
咣當!
無數酒客手中的酒碗掉在了地上。
酒肆掌櫃則直接傻了眼。
下一刻,無數人跪伏於地,向寧凡離去的方向倒頭下拜,神情敬畏之極。
“仙...仙師!想不到那書生竟是一名仙師,難怪他不屑考取功名,對仙師而言,功名有何用處!”
“完了,我剛剛嘲笑了那名仙師,不知會不會被仙師賜死...我好怕啊!”之前嘲笑寧凡的酒客,此刻嚇得麵無土色。
他自不知道,寧凡根本不屑於仗勢欺淩一個凡人的。
寧凡一路飛遁,穿越數個修真國。
他目光茫然,仍舊無法記起自己是誰。
天空漸漸下起了細雨,夜幕降臨。
雨夜之中,前方有一個破廟,正有無數趕路之人,在此廟中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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