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間,蠻獸竟然攻城了七次。
每有守城官兵以凡人之軀迎戰蠻獸,寧凡便會趁機搜集戰意凝晶。
汴梁城城牆之上,豎著不少似人似獸的古老蠻像,有著威懾蠻獸的神通。
每一次蠻獸攻城之時,蠻像便會展露威能,釋放黑紅光芒,反擊蠻獸。
以汴梁城蠻像之多,即便是第二步蠻獸攻城,也難保不會斃命。
蠻獸攻城,皆是慘敗收場,然而在寧凡來到汴梁前,每一次蠻獸攻城,都能造成一定死傷。
有時死一人,有時死幾人,有時壓垮一片城牆,死傷數十人以上...
但自寧凡到來後,偶爾出手,蠻人官兵很少會死於蠻獸之口。自然,一些畏懼蠻獸的蠻人,寧凡是不屑救的。他出手,可不是因為同情憐憫之心。
一月間,寧凡一共凝出七塊上品烈元晶,吞噬之後,竟是令得戰火數量提升至1300道。
一個月,增加一百道戰火,這種修煉速度可是十分驚人的。
行走在汴梁城中,寧凡望著隨處可見的蠻像,若有所思。
每一座蠻城,都有一座蠻神廟宇,廟宇中的蠻僧,懂得製作蠻神玉佩、蠻像,用於保護蠻人生存。
蠻僧在蠻人之中地位極高,但數量,卻是極少...
一個月來,寧凡第一次來到汴梁城的蠻廟,見到了無數虔誠叩拜的蠻人,以及一個骨瘦如柴的蠻僧。
那蠻僧沒有任何修為,亦是凡人,但卻能借助眾人信仰之力,製作出蠻神玉佩以及蠻像。
那蠻僧,是這蠻廟之中唯一一名寺僧,法號蠻癡,當寧凡到來之時,他正在廟中大殿手持刻刀,目光死氣沉沉,雕刻著一尊蠻像。
明明隻是一段朽木,在他的雕刻下,竟是漸漸多了些靈性。
“果然,城中蠻像之所以能發揮威能,靠的是香火之力麼...”寧凡自語道。
蠻癡不悅地轉過頭,怒視寧凡。
他是汴梁城唯一一個蠻僧,地位極高,便是汴梁城主見到他也許禮遇三分。
他雕刻蠻像之時,不喜任何人打擾,也從無任何人敢打擾,寧凡卻闖入了他的大殿,打擾了他雕刻蠻像。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退下!”
蠻癡目光一厲,竟釋放了一絲威壓,朝寧凡壓下。
那是他借蠻人香火凝聚的威壓,幾乎堪比融靈修士強大,若是凡人,自然擋不住他的威壓。
可惜他這點威壓,無法撼動寧凡半分。
“香火威壓麼...”寧凡屈指一點,蠻癡的威壓立刻崩潰。
他的目光從蠻僧身上移開,落在大殿中供奉的一座赤金雕像上。
蠻癡不可置信地看著寧凡,他想不通,自己的威壓為何會對寧凡無效。
莫非,對方也是一個蠻僧,且對眾生願力的使用,比自己更加厲害?
“施主莫非...”
蠻癡話未說完,直接被寧凡一語打斷。
“噤聲。”
寧凡話音一落,立刻便有一股天地般的威壓,落在蠻癡身上。
被那威壓壓住,蠻癡根本說不出一句話,望向寧凡的神情,有著深深的驚恐!
“這位施主果然也是蠻僧,且是比我厲害千倍萬倍的蠻僧!”
寧凡沒有理會蠻癡,他靜靜看著殿中赤金蠻像,這金像塑的,是蠻人之祖。
蠻祖之像,與逆嬰十分相似,有兩個頭顱,雙手各持著一道雷霆,似要對人降下劫罰的模樣...
從這蠻祖之像上,寧凡能察覺到一絲逆嬰般的氣息,很淡,由香火之力凝成。
“蠻人,蠻獸,劫念...這之間,究竟有何關係...”
“這天地,有太多隱秘,以我修為,遠遠沒有資格看破...”
寧凡走出蠻廟,沿著汴河,一路走回家中。在家門外,竟是與離開書院的趙伯陽一行不期而遇。
這是雲中書院建成以後,趙伯陽第一次前來。
趙伯陽怎麼也沒有想到,寧凡會住在書院一牆之隔的地方,詫異之後,大喜過望,竟是力邀寧凡前往書院,做一名先生。
如今雲中書院正在延請名師,在趙伯陽心中,寧凡乃是當世大儒,自有資格在書院執教。
趙伯陽的邀請,被寧凡婉言謝絕了。見寧凡並無教書育人之心,趙伯陽也不再勉強,歎息離去。
隻是自此以後,趙伯陽閒暇之餘,常會從隔壁書院來尋寧凡,討論儒學,卻是後話。
當第一縷秋風吹入汴梁城時,寧凡來到汴梁,已過去三個月。
時間一點點流逝,第一年的寒冬,汴河兩岸的寒梅沒有開放。
第二年冬,寒梅仍是沒有開放。
第三年冬,汴梁城忽然下起鵝毛大雪,汴河兩岸一片雪白,寒梅綻放。
寧凡體內本命戰火數量,已有4500道。戰陰陽的修煉進度,則已完成百分之七十四。
越到後麵,戰陰陽竟是越難修煉,好在寧凡並不著急,他明白修煉之事,欲速則不達。
仙蘿莉雷體一點點進化著,體內雷力的寒氣越來越明顯,似乎開始畏寒,一下雪便不願出門。
三年過去,仙蘿莉竟是半點也沒長大,不少人暗暗猜測,仙蘿莉莫非是誤食了蠻城外的眸中駐顏仙果,竟可以容顏不老...
柳妍留在家中,照顧酣睡的仙蘿莉,數年相處,她與這個暴力小蘿莉的感情越來越深。
除了為星盤融靈外,閒暇之餘,她還會如凡人女子般織些布,繡些繡樣,換取銀錢,用以度日。
寧凡想要化凡,她自然全心全力為寧凡營造凡人氛圍。
風雪中,一旁的雲中書院,則傳出蠻人孩童的朗誦聲。
“夫蠻者,自然之始祖,萬域之大宗也。蠻生於塵,死於劫,萬物不可執,執則失蠻...”
寧凡走出家門,在雪地上留下足跡,很快又被風雪蓋住。
耳邊回響著學童們的朗誦聲,寧凡略有沉默。這些孩童朗誦的,是《蠻祖經》,一部由蠻人之祖遺留的學術經典。
那蠻祖經,一味告誡蠻人看淡生死,放棄執念,順應命運,不要反抗...
那朗誦聲,寧凡聽過太多,已有些厭煩。
那蠻祖經的經文,每一句都與他的道相違背...
萬物不可執,不可執...
祖弓被寧凡封印,暫時收在儲物袋。七道七彩箭靈,則被寧凡封在體內。
每一道箭靈,都蘊含著數量恐怖的真幻之力,三年來,寧凡已將第一道箭靈煉化了一半。
體內真幻之力暴漲,這些真幻之力,被寧凡吸收,融入道心。他的修為,越來越接近渡真初期。
如今的他,已能稍稍看清道心迷霧中,隱藏著的真橋,隻是仍然無法徹底看透。
且他逐漸發現,隱藏於濃霧下的真橋,並非隻有一個,還有很多...
“渡真,還很遠...”
寧凡持著雀神子贈送的酒葫蘆,一路踏雪而行,朝汴河走去。
岸邊紅梅已經綻放,望著雪中紅梅,寧凡想起了越國,想起了七梅...
雀神子勸他放棄渡真,他不會放棄。
蠻祖經勸世人放下執著,他也不會放下。
因為他還有家,因為他的家在七梅城,在越國,在雨界...
他還有家人,他還有必須守護的東西,他有太多事情要做,他的執,無法放下。
完成與殺帝的承諾,需要實力;找到那名算計過自己的仙帝複仇,需要實力;有朝一日站在洛幽身邊,同樣需要實力;創建一個舉世無爭的大世,則不知需要多強的實力才可辦到...
望著一樹紅梅,寧凡舉起葫蘆,痛飲一口靈酒,任求道果的藥力在體內化開。
不知過了多久,忽有一道爛漫地笑聲,從寧凡身後傳來。
“叔叔叔叔,幫蝶兒摘幾朵梅花好不好,蝶兒想編個花冠,給小雪牛戴上!可是蝶兒個子矮,夠不到!”
一個兩三歲的奶娃娃,穿著小紅棉襖,梳著童髻,小臉凍得紅撲撲地,可憐兮兮地拽著寧凡的衣角。
為了示意自己夠不到梅花,她好踮著小腳丫蹦了蹦...果然夠不到...遠遠夠不到啊。
“哦?是那個小娃娃...”寧凡憑氣息,倒是一眼認出了眼前的小娃娃。
她,是趙伯陽的女兒,趙蝶兒。
如今的她,已經三歲,本隨父親來書院玩,趁婢女不注意,竟是溜了出來,在河邊雪地上堆了一個似狗似牛的小雪人...
“叔叔叔叔,你幫蝶兒摘些梅花,蝶兒長大後便嫁給你!蝶兒保證!不信拉勾勾!”小蝶兒信誓旦旦地道。,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