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此人說他姓寧!莫非…
他就是近些時日攪動東天的雨之仙君,寧凡?!那個沒殺了新晉仙尊德雲老祖的狠人!
“雨君息怒!我兄弟三人。不知道君上是羅家客卿,若知曉此事。無論如何都不敢欺壓羅家的!此事是我等魯莽,這靈藥,我兄弟三人不要了,就此告辭!”
魔丹三老怕極了寧凡,寧凡的威壓不僅強橫,更充斥著近乎恐怖的煞氣,三老皆是魔修,對煞氣感知極為敏銳。不會錯,寧凡此生,絕不止斬殺了德雲老祖一名仙尊,這種強者,他們惹不起,惹一惹,便有性命之危!
難怪上次他們兄弟三人去找八長老馮海,詢問是否需要繼續賴在羅家,馮海勸他們早些離去。原來…羅家竟有這等靠山,是八長老馮海都忌憚的存在!
魔丹三老此刻隻想速速離開羅家這個是非之地。可惜,三人才剛剛半隻腳跨出大殿,寧凡冰冷的聲音又傳來了。
“我允許你們走了嗎!”
咯噔!
三人內心皆是一跳,暗叫不好,心道雨君該不是要暴起殺人了吧!
畢竟整個東天流傳的寧凡事跡,大多是他殺了多少多少人,從碎虛開始,便敢布下大陣,殺戮百仙,再之後…嘖嘖嘖,那哪是修真啊。雨君的修真路,可是用白骨堆起來的。跟這種人一比,魔丹三老都不好意思自稱魔修。
好在寧凡接下來的話。並非要取三人性命,隻吩咐道,“十年!十年之內,將爾等這些年來,吞下羅家的東西儘數奉還,否則,莫怪本君無情!”
三人頓時鬆了口氣,恭敬道,“君上放心,用不了十年,最多三年,我兄弟三人定將虧欠羅家的東西全部還清。”還,一定要還!不然他們肯定會被雨君盯上!
雖說如今東天盛傳,亂古行將道滅,暗族欲殺寧凡,不過…那都是傳聞,並不是所有老怪都會一聽傳聞,便對寧凡出手。魔丹三老有自知之明,暗族也好,寧凡也罷,這種層次的渾水,一旦趟錯,便是灰飛煙滅的下場,他們可不願去趟,他們更願意找個軟弱可欺的家族,混混吃混混喝,無他,安全嘛…
於是乎,羅石請都請不走的魔丹三老,直接被寧凡三句話給嚇走了。
隻因…羅家有了寧凡這麼一個靠山!
“讓寧道友見笑了…為了救戰王,我羅家不知招來了多少蛀蟲。哎,此事不提也罷,爾等也來拜見拜見雨君!”羅石一令之下,羅萱、羅梟等羅家青俊,俱都起身,給寧凡、瘟王、烏老八恭敬行禮。
羅萱垂著臻首,不敢抬頭,隻怕無禮。美眸之中,有驚豔,更有苦澀,百年不見,寧凡竟已站在了如此高度,當年她便覺得追不上寧凡,如今,更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羅梟則全然都是歎服、崇拜之色。寧凡,是他們這一代修士的傳說,百年,從命仙到仙尊,此代修士,絕無任何人可與之爭鋒!
便是上一代,上上一代…便是那些活了成百上千萬年的老怪,又有幾個,敢招惹如今的寧凡!
羅家的年輕一代,寧凡也就與羅萱、羅梟稍有交情,見二人麵對自己頭都不敢抬,不由一歎。
“不必如此多禮,當年是如何,如今還是如何吧。”
話是這麼說,但麵對如今的寧凡,羅梟等人終究做不到無拘無束了。就連羅石,也多了幾分謹慎與小心,生怕在寧凡麵前說錯了話…
如此一來,寧凡倒也沒有心情與羅家諸人敘舊了,隻稍稍寒暄了幾句,便談到了正題。
救治戰王的準備,已基本就緒,再有一日,應該就能開始了。
寧凡細細詢問了救治戰王的流程,又詢問了戰王體內魔物的訊息,可惜,羅石對那魔物同樣知之不詳,能提供給寧凡的情報,十分有限。翻來覆去隻有一句話,那魔物十分危險,有巔峰仙王的修為,讓寧凡明日救戰王時,千萬要小心…
餘下的,便隻有等待了。
寧凡、呂瘟、烏老八暫時在羅家住下了,烏老八是寧凡的仆人,自然是主人到哪兒,他便到哪兒。呂瘟則是寧凡的義兄,正和寧凡商量掛名千秋宗當客卿的事情。呂瘟想要加入千秋宗,幫寧凡出一份力。
此事寧凡自然不會拒絕,很快便敲定了此事。三人暫居之地。是斷戟峰,百年之前。寧凡曾住在這裡,感悟此地戰意。
而已不過過了百年,竟有了物是人非之感…
呂瘟、烏老八在各自洞府休息了,明日救治戰王,可能會與那魔物交手,到時候還需借助二人的力量。
寧凡則獨自走在斷戟峰,偶爾遇到些羅家客卿,一見寧凡。皆是誠惶誠恐的模樣。
唯有一人,見了寧凡大喜,他是王猛,曾招惹寧凡,卻被寧凡收為仆從。
“王猛參見主人!”
一見寧凡,王猛立刻恭敬敬敬一拜,這一拜,卻是空前的心服,與百年前不同。
百年之前,他雖怕寧凡。多少還有些自恃渡真修士的身份,心中多少有些不服。
百年之後,寧凡已是高高在上的萬古仙尊。而他,仍是渡真初期,渡真修士能拜仙尊為主,不是屈就,而是高攀。他何其有幸,竟能有一個仙尊主子,真是太幸福了!
雖然這個主子,如今的處境有些不妙,被傳說中的秘族覬覦。但…主子是仙尊啊!
雖說這個主人性格有些冷漠、凶狠,不好相處。但…主子是仙尊啊!
雖說…但,主子是仙尊啊!
得。隻要主子是仙尊,王猛眼中的寧凡,就是完美無瑕的,就是真理。
“是你啊,還沒突破渡真中期嗎?”寧凡見是王猛,不由得勾起百年前的回憶,露出微笑。
王猛精神抖擻了!仙尊主子竟然對他笑了,這真是莫大的榮幸啊!哎,他丟主子人了,主子百年就突破了仙尊,而他百年還沒從渡真初期修到中期,他…他不配給主人為奴!
“小人該死,小人有罪,小人明明用了心,卻資質不足,至今仍未踏上渡真中期的真橋…”王猛慚愧道。
“百年時間,本就不夠普通人突破一重渡真境界。我記得你是八極戰體,資質不差,你所需的,隻是曆練罷了。”
頓了頓,寧凡沉吟了少許,又道。
“說起來,你我本無仇怨,當年你招惹了我,我給你種下念禁,收你為奴,百年已過,如今我還你自由,並送你一場造化,算是了卻這一樁因果。”
寧凡此言一出,王猛頓時大驚失色,跪地猛地磕頭。
“求主子不要拋棄小人!小人願刻苦修煉,願侍奉主子一生,是不是小人做了什麼錯事,惹怒了主子,小人願意改!什麼都可以改!”
修道多年的王猛,內心之中,竟罕有地有了慌亂。
寧凡不在的百年,他因為是寧凡的奴仆,頗受羅家禮遇,拉大旗做虎皮,他得了不少好處,內心之中,倒還真有幾分感念寧凡的恩德。
偶爾打坐之時,還會想起寧凡這個便宜主子,禱告幾句主子平安之類的話語。
好容易等回了主子…主子卻不要他了!
明明可以獲得自由,王猛卻不覺得高興,反倒有些難受。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貪戀寧凡萬古仙尊的名聲,還是懷念被寧凡天天虐打的日子,又或者,他竟是當奴仆當上癮了,才會不想獲得自由?
“若可以挺直脊梁活著,切莫屈膝。竟然還當奴仆當上癮了…”
寧凡微微感歎,一拂袖,解了王猛身上的念禁。而後屈指一點,點在王猛眉心,王猛的眼神一陣茫然,識海一陣劇痛,眼前出現了一幕又一幕的奇景,似包含了無數道悟…
那是寧凡修道以來,領悟到的道悟一部分,僅如此,若王猛能領悟,應該就足夠突破渡真中期了,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如此,你我主奴恩斷,因果兩結。去吧,閉關吸收這些感悟。”
寧凡擺擺手,從王猛身側走了過去。
一瞬間,王猛竟有了傷感的感覺,好似寧凡這一走,他與寧凡,便再無交集,便真如寧凡所說的那般,因果兩結。
白發蒼蒼的王猛,這一刻,竟真如一個忠心多年的老仆一般,有了酸澀之感。有了,不舍…
“日後,安安心心留在羅家吧,你本就是羅家客卿,當然,若你願意,可以加入千秋宗,如此一來,你我雖非主仆,日後若有機會,卻也還能指點你一二。”
寧凡大有深意地說道。他這次是認真的,真準備發展千秋宗了。
渡真也好,仙王也罷,能拉入千秋宗的,竟都不遺餘力地招攬。
王猛頓時目光一亮,心中傷感儘掃。
“還能加入千秋宗是麼!也好,若加入千秋宗,也能為主子稱霸東天的霸業,出一份力!”
就這麼定了!
饒是寧凡麵無表情慣了,也差點在這一刻破功。
稱霸東天?他什麼時候有這種打算而來?王猛竟然想輔佐他稱霸東天,這老小子,野心不小啊…
稱霸東天,嗬,說起來,若真有那麼一日,倒也有趣。
能稱霸東天者,便是東天祖帝…
寧凡微微走神,沿著山中曲徑,一路而行,忽然在一顆菩提樹下,看到了羅萱。
羅萱依在樹下,手持一塊破舊的白布,似在出神,見寧凡來到,微微驚醒,匆忙收起白布,行禮。
“羅家羅萱,拜見雨君。”
盈盈一禮,挑不出任何毛病,卻有著說不出的生疏。生疏中,卻又有幾分刻意,似乎,她的本意並不想生疏,隻是,不敢高攀…
“那白布…”寧凡才剛一問,羅萱立刻鬨了個大臉紅,匆匆解釋道,
“那是我一個故人留下的東西,不是什麼特彆之物…”
不是什麼特彆之物,你還當寶一樣收著?這謊,好沒有技術含量…
寧凡何等眼力,羅萱沒一絲表情,都落在他的眼中,更有竊言術在,頃刻便看透了羅萱的內心。
那是他衣上的白布,是他初次來到天海星時,縱地金光撞上天海星留下的破布…
一片破布,此女卻收藏至今,其中情意,寧凡豈會看不出。
可惜,寧凡對羅萱的感情,最多也隻有稍有好感…
“陪我聊聊吧,這偌大的羅家,如今已找不到一個說真心話的人了。”寧凡望著風景如舊的斷戟峰,微微歎息。
“晚、晚輩不敢…”羅萱立刻緊張地拒絕道,內心竟在寧凡開口相邀的瞬間,亂了分寸。
“不敢麼,那便算了…”寧凡又是一歎,從羅萱身側走過。果然,物是人非…
羅萱頓時紅了眼眶。
明明是想和雨君說說話的,為何…為何不敢麵對本心…
“等等!”羅萱深吸了一口氣,似找回了些許羅家萱小姐的驕傲。
“嗯?”寧凡腳步一頓,意外地看著羅萱。
“晚輩…敢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