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鬨鬼(2 / 2)

簡單的一支青綠玉簪與她縹碧色的衣裙極為相稱,清脆而不張揚,眉如遠山青黛,平直舒展時顯出十分的端莊,不看人時又微微蹙起,似乎言不儘的思緒。

一雙剪水秋瞳澄澈明亮,望過這樣的眼睛時,仿佛在透過一泓清泉望自己的影子,而至於秀挺的鼻,紅潤的唇,則又給這張臉添了幾分嫵媚和昳麗。

薑以禾本就身形削瘦而纖長,膚色又白,頗有幾分弱不勝衣之感,可她神色從容,即使一路來被各種眼光猜忌也沒半點慌措。

她向一旁的女婢問道:“姑娘,請問這兒樺南山近嗎”

“樺南山?不曾聽聞。”

薑以禾稍稍舒了心,這都沒聽過,相比離他已經夠遠了……

隨著領路的女婢繞過幾道拱門,舉目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四方寬大的院落,四周聳立著泥土的圍牆,院門口掩映著幾株隨風婆娑的修竹。

踏進院門,迎麵是一座磚砌的影壁牆,轉過牆後,豁然看見一座寬闊的院子,而裡麵便是準備將她興師問罪的壓迫之勢。

“見到我家夫人為何不行禮?”

老嬤嬤凶著臉,對這個毫無禮數的丫頭一眼便沒了好感,而她身旁端坐著的矜貴夫人則細細將她打量了一番。

“娘!就是她!三月前將我擄走的人!”

此時的楊三牧已換了身行頭,雲緞錦衣、玉冠束發,倒是像極了瓊枝玉樹般的人物。

“公子當真覺得是我?那好,我叫什麼名字?”

原本囂張跋扈的楊三牧頓時啞了語,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字來。

“既然說不出我的名字,那便說說看擄走公子那人除了長相還有什麼特殊與我相似?”

楊三牧絞儘腦汁回憶過去,但除了自己一次次被撩撥的梨花帶雨外再無其他記憶,一時羞紅了臉。

“公子無憑無據卻認定我就是那人,是否草率了些。”

薑以禾字字句句說得義正言辭,儘管滿院的守衛個個麵露不善,但卻沒未一絲怯場。

“這位姑娘倒是能說會道。”

座堂之上,慈眉善目的楊府大夫人發了話,她頗為讚賞她的不卑,且也並未將她放在眼中。

“可我兒已失了清白,這要是傳出去,我楊家豈不是要淪為笑柄。”

“因此,無論那人是不是你,你都得認,帶夏至一過,他便將你做妾納入我楊家,保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情真意切地勸道字字誅心,不僅薑以禾驚愕,就連當事人自己都瞪大了雙眼。

“讓我娶她?我才不要!她可是羞辱我之人啊!”

“我也拒絕!我和他素不相識,彆說做妾,就算將他白送我我也不要!”

“你想得倒美!得到我的身子還嫌不夠是吧!”

眼看兩人愈吵愈烈,楊大夫人當即一個眼神,一道銀光赫然便架上了脖頸。

“不嫁也可以,隻不過需要姑娘永遠地閉嘴了。”

“娘你!”

再一次被人脅迫,薑以禾想乾脆一了百了直接擺得了!但終歸還是慫得低下了頭。

“嗬嗬……我覺得直接拒婚好像也不太禮貌,我會考慮考慮的。”

“如此甚好,姑娘如何稱呼?”

薑以禾猶豫了一會兒,如今前有虎後有狼的,她可不能再引火上身了。

“薑花……我叫薑花。”

“噗嗤——”

一旁的楊三牧笑出聲來,語氣間儘是嘲笑:“第一次聽聞如此土裡土氣的名字。”

薑以禾疑惑:“你叫楊三牧就很好聽?”

“你!”

“夠了,將薑姑娘送往東院好生照看。”

被送往東院後薑以禾才明白大夫人嘴裡的“好生照看”是什麼意思。

一間破院,牆高八丈,狗洞沒有,寸草不生。

直到大門被鐵鏈鎖死,她才看明白自己這又是被擄的走向啊。

“靠!我這運氣還能再背點兒嘛?”

還好,她的運氣也不是很背,就到入夜後她以為自己得在草席上將就一晚時,門外突然傳來嘻嘻索索的細響。

她狀著膽子前去查看,隻聽鎖頭怦然砸落,鏽跡的木門慢慢被打開條逢來。

她悄無聲息躲在門後,待門外的人走了進來才將他看了個真切。

“oi!”

“哇啊啊啊啊啊啊!”

鬼鬼祟祟探著腦袋的楊三牧被嚇了一跳,連蹦帶跳地滾了兩米遠。

“你在那兒乾嘛!要嚇死我啊!”

他心有餘悸拍著心臟,一張小臉煞白不已。

“我還要問你呢,你來乾嘛?滅口的?”

她不屑地上下掃視了他一眼,就他這個弱不禁風的身板她一次能打十個!

“什麼滅口!小爺我是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