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手裡東西姓甚名誰後薑以禾立馬不笑嘻嘻,直接兩手一垂扔了個乾淨。
看著他取樂般的笑意晏晏,薑以禾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來。
樓止是個什麼人?
喜怒無常的瘋子,這瘋子某天突然正常起來了倒是給人一種更不正常的美。
他若真隻是來捉鬼的,理應不帶上她兩個拖油瓶才是,看他一路閒庭信步甚至還出人意料地沒一手撕了楊三牧的碎嘴,與其說是來搜尋線索的還不如說是來踏青的……
她離他近了幾分,壓低著聲量半信半疑地問著:
“樓止,你當真是來給楊家除祟的?”
“我看不如這樣,反正我人也在這兒了,趁著沒人看著咱們溜之大吉如何?何必惹這麻煩。”
她苦頭婆心勸得頭頭是道,見他也微微俯下身與她齊平,學著她的氣音故作不解地反問著。
“降妖除魔乃道門子弟因做之事,我又如何能見死不救?”
薑以禾對於他故意犯賤的樣子有些牙癢癢,冷哼一聲道:“你是哪門子道門弟子?”
聽了她的話,樓止倒是稍稍意外地挑起眉來,他勾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語氣帶著低柔曖昧,似在引誘著她。
“那花娘子倒是說說,我想乾什麼?”
她總是能猜到他在想什麼,有趣……
兩人各懷心思,看似明爭暗鬥但薑以禾實則依然處於被動,她隻能時刻提醒自己……
千萬不要被他那慘絕人寰的臉給騙了!
臉上一陣燥熱,她裝作若無其事地轉身忙碌起來。
幾人繼續邁入,肉眼能辨清的建築倒是認出幾個來,但無一不是搖搖欲墜,殘垣斷壁。
薑以禾看出一個床榻,她提著裙角慢慢靠近,竟還在地上拚湊出銅鏡與一些胭脂水粉的瓷瓶來。
“這是女子的房間。”
她動手在廢墟中探尋著,竟真讓她在那鏽爛的床榻下摸索出東西來。
是一束半寸長的紅綢,上麵用繡針縫著什麼字,她擦乾淨汙漬,綢麵凹凸地縫著“彩雲”兩字。
“是什麼是什麼!”
問尋到蛛絲馬跡的味道,楊三牧立馬圍了過了,兩人並排蹲著研究手裡的紅綢,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彩雲,這會不會是霖村某位姑娘的名字?”
楊三牧沒個頭緒,隻好繼續催促她道:“你再往裡麵摸摸,興許還有什麼呢!”
薑以禾彎著身,手伸向狹窄的床縫之中,混著潮濕的醃臢東西,她忽地一怔,興奮地看向他。
“還真有東西!”
“是什麼是什麼!”
楊三牧眼裡放光,就指望她能摸出個大寶貝來,卻見她狡黠一笑,手裡赫然拿出個躁動不安的龐然大物來。
“老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楊三牧當場被嚇得麵如土色,連她人帶老鼠大打出手,叫的比打鳴的公雞還要難聽。
“你個女子居然還敢拿那等醃臢之物!一點也不像個女人!就等著回府當護院的吧!”
他躲在樓止身後,憤然地控訴著她的惡性,隻是拿螞蟻尿般大小的威脅卻是絲毫不讓她在意。
掉落的老鼠翻身落地,本想遠離這是非之地,不料一道飛鏢穿風而來,立刻將它直接攔腰截斷,身首異處。
一聲尖鳴,幾十個黑袍覆麵的神秘人霎時從天而降,攜卷著刺人的風亦如傾廈之勢整齊劃一地拔出長刀來,仿佛站著如塵煙一般的朦朧鬼影。
薑以禾當即將紅綢藏進衣袖裡,不明覺厲殺出來的眾人讓她瞬間悟徹了什麼,也跟著訕訕地躲在了樓止身後。
“哈,今日倒是來了不少人。”
相比兩方的爭鋒相對,被推到中間的樓止卻依然閒雲散鶴般侃侃而談,似故人相逢般帶著一絲熟斂。
“拿下!”
一聲厲嗬,猶如黑鴉壓境而來,刀光劍影似萬矢雷霆。
樓止輕笑,帶著冷峭的諷意,當胸一腳便狠狠地踢向迎麵撲來的凶徒,將那人踢得倒飛出去。
又猛然一個回旋,單腿橫掃,將一左一右逼來的兩個黑衣人,鞭掃倒地。
再鋒利的刀劍到了他這裡都似乎成了徒增負擔的累贅,他輕巧地反轉翻躍,混合著奏響的銀鈴倒像極了編排的戲曲般遊刃有餘。
不等他喘息分毫,又是一腳飛踢而去,一黑人歪斜倒地,身體在地上滑行飛出,直至撞到牆角猛地攔住了另外兩個慌不擇路的抱頭鼠竄。
“小心!”
薑以禾及時拉住楊三牧,眼看包抄的人越來越多,她隻好拉著他另尋出路。
“我們就這麼走了樓道長怎麼辦?”
“怎麼辦?有了我們他就能一對二十啦!快跑吧你!”
薑以禾憑著超絕方向感還真讓她在廢墟的荒土中找到一條大道來。
兩人跑得氣喘籲籲,但身後依然有著黑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