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碰我!”他甩開林離的手。
“你都出血了!明明看不見還逞強。”
“不用你管。”
穆予從地上爬了起來,又摸索著朝屋外走去,腳步淩亂而急促,臉色青白憋著火氣。
“好好好,我讓霓兒扶你回去。”
“我自己能走。”
林離看著他局促踉蹌的身影,暗自搖頭:“眼睛看不見,脾氣倒挺大。”
次日,林離一早便帶著李老神醫到穆予房前。
“起了嗎,李神醫先替你瞧瞧情況。”
門內無人回應。
林離又敲了幾下:“開門,不開我可直接進來了啊。”
“不治,走。”穆予的聲音冰冷徹骨。
“你為何不治?給我個理由。”
“沒有理由。”
“那就得治,李神醫這麼大老遠過來,可不是看你發脾氣的。”
“聽不懂我的話是吧?我說,我不治。”
李神醫搖搖頭,道:“林大人,我看今日還是算了。”
“為何?”
“他情緒如此激動,必然導致眼腔充血,也會影響老朽的判斷的。”
林離閉眼,深吸了一口氣:“行吧,那麻煩李神醫了。”
“不麻煩,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兩人走到院內的槐花樹下,李神醫才道:“老朽遇到過不少病人,也和大人的夫君一樣,起初之時也是拒絕治療。”
“神醫可知其中緣由?”
“自然知道,他們呀,是害怕。”
“此話怎講。”
“目盲的時間越久,便越害怕。害怕有了希望之後,又落空。於是乎,還不如從一開始便不抱希望。”
聞言,林離神色恍然,片刻後又恢複了那股篤定:“哪怕隻有一絲希望,我也要試。”
“哎,大人的心情老朽理解,隻是如果病人自己沒有做好準備,那老朽的治療也將十分困難。畢竟這不是短時間的事情,治療過程短則數月,長則數年。這種情況下,老朽也不敢保證效果呀!”
林離眸色深沉,她低頭沉默了半晌,又轉頭看向穆予房間的方向,才說道:“明白了,我來想辦法。”
暮色降臨,林離來到穆予門外。
“能聊聊嗎?”
“不方便。”
林離背靠著門邊,抬頭看著天邊漸漸盈滿的月亮:“那...我就在這兒說。”
“......”
“我特彆明白那種失望的感覺,很挫敗,很沮喪,我也明白大部分的失望都是源自不切實際的希望。但是...你知道嗎?有時反而就是那個不顧一切、孤注一擲的自己,常常會得到意想不到的驚喜。”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治療眼睛不是一件壞事,治好了是驚喜,治不好也不會比現在更糟不是嗎?”
“......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但我想和你一起分擔。”
“不需要,睡了。”
深夜,黑衣人再次進了穆予房內。
“主公,林離此舉甚是可疑啊!咱和她根本不熟,她怎會如此好心替主公醫治眼睛?依屬下看,其中定然有詐!”
“想來,無非是想羞辱我罷了。”
“好一個毒婦,心思竟如此之深!主公,要不然......”黑衣人拿手在脖子上一比劃,隨即看向穆予征求他的應允。
許久沒人說話,半晌穆予才道:“要不然怎樣?你倒是說完啊...”
“屬下的意思是,要不然咱直接做了她。”
“不可。如今隻能先穩住,拿到卷宗要緊。”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