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更漏子--酒後羅刹(2 / 2)

故國應笑我 青青荔枝 6621 字 1個月前

他又將那隻手從臉上拿開。

因為眼睛看不見的緣故,穆予對聲音、嗅覺還有觸覺都十分敏感。這麼多年來,除了程爺爺和服侍他長大的二虎,這還是他第一次讓其他的人,或者說,一個女人,如此近身。

穆予欲推開昏睡過去的林離,可是隻要穆予一放開她的手,她便就不老實。可她身上的佩劍又剛好杵在兩人胸腹的位置,硌得穆予生疼,於是他便摸索著想先將她的佩劍取下。

他從她的後腰處伸進兩人腹部緊貼著的中間,去解她的佩劍。

怎料,林離卻突然被這動靜弄醒。

她猛地睜開眼睛,看著身下之人:“你...想乾嘛?”

“不想乾嘛,既然醒了就趕緊起來。”

“不想乾嘛...為何解我的佩劍?”

林離兩邊臉蛋紅得不太正常,雙眸完全被眼前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龐吸引了去。說來奇怪,和在太子身邊的感覺截然不同,此刻在穆予身邊的林離是放鬆的,信任的,哪怕自己喝得再醉,在此人麵前她都可以毫無防備。

但穆予已被林離壓在身下良久,本就有些難堪,此刻還被她呼著一口酒氣質問,胸腔霎時升起一股無名火。

“......怎麼,怕我殺了你?既然如此,竟也還敢與我成婚?我看你還是趁早打消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為好。”

他這般嘲諷又冰冷的語氣就像是一劑催化劑,於是乎,怒氣在她體內酒氣的作用下發酵成了一股她再也無法控製的力量。

“不切實際的是夫君你吧!”她一把攏住了穆予的兩隻手,順勢解下腰帶捆在了他的手上,“我們可是已經成婚了,難道夫君忘了?需要我再提醒夫君一下嗎?”

“你作甚?!放開我!”

“若我說不呢?”

“林離!你休要犯渾!”

“夫君與我成婚也有一段時日了,怎麼,難道不該同床共枕嗎?”

說著,她將外袍鞋靴外褲統統一股腦兒脫下,扔在了床邊,一把將穆予的雙腿摟上床榻放正。

穆予奮力想要起身,卻被她以一臂之力死死控了下去。

“你!!”

穆予憤恨,這母夜叉到底哪來這麼大的力氣,自己完全被她擺弄卻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想罵就罵,夫君可彆憋壞了身子。”

此刻,林離也隻剩一套貼身內服。她一條腿牢牢壓在穆予的雙腿之上,一隻手臂死死鎖著他的喉嚨,隔著兩層單薄的寢衣,林離渾身的滾燙源源不絕傳到穆予周身。

他緊緊閉著眼睛,臉色憋的青紅,整個人卻再沒有力氣作無畏的反抗。

“要殺要剮隨你便。”他輕啟雙唇,話音滲透了一種凜然赴死的淒涼之感。

“我殺你剮你作甚?”林離抬手滑過他的下頜,“夫君休要再試探我的底線,這林府也不是你想進就進想走就走的地方,可知道?”

穆予咬著牙,悶聲忍耐著這場酒後鬨劇。雖從不曾碰見過如此蠻橫又莫名其妙的女人,不過,一個瞎子能夠遇到的更加難堪的場麵也多了去了。也罷,待日後拿到卷宗,這女人的眼睛他穆予是要定了,他定要讓她也嘗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過了許久,見他像個死人一般動也不動,林離才鬆開了他:“今日尚且不勉強你,若夫君下次再激我,我可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睡吧,明日我讓李神醫過來給你瞧眼睛。”

翌日一早,李神醫舉著一盞油燈於穆予左右眼前來回移動,不時拿指肚撐開他的眼皮仔細探看。

“如此可有知覺?”

“無。”

“如此呢?”

“沒有。”

“恕老夫冒昧,請問公子具體何緣由導致的目盲?”

“有人撒了一把東西過來,接著眼睛一陣劇痛。”

“粉末狀的?何色?何味?”

“不記得了,白色吧。”

“那便就奇怪了。”神醫放下了油燈,眉間皺出三條杠。

“神醫何出此言?”林離問他。

“如若按照公子的說法,能至人目盲的粉末,多是腐蝕血肉之物。可公子眼球及眼腔依舊完好,並無任何腐蝕損傷的痕跡,此種情況,老夫也是第一次見啊。”

穆予臉上浮出輕蔑的笑意,開口道:“老先生不妨乾脆點,直接說你無能為力便好了,如此,也無須再浪費大家的時間。”

話罷,二虎扶著穆予回了房。

老先生搖搖頭,轉頭對林離道:“哎,大人,還請恕老夫有心無力啊。”

林離正望著門外雙目失神,嘴裡蹦出倆字:“奇怪。”

“是啊!您夫君的情況,的確不合常理啊。”

“我是說,他不該是那樣的表情。”

林離並沒有在想老先生的話,而是一直回想著穆予起身時臉上的神情。

掌管刑庭司這些年,林離審的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