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在餘州農村,這不,剛坐的貨船過來。”
“餘州?那還是離淞吳有點距離呢,您老人家身子骨真好啊!”
“哈哈哈哈,哪能跟你們這些小夥子比啊,不過是家裡還有幾口吃飯的人,老的老小的小,全靠著這些紅薯乾換點銀子。”
“那祝您能夠賣個好價錢。”
“謝謝小夥子!”
袁震又拉著林離繼續沿著運河邊走著,低聲道:“剛才你可聽到了?發現什麼問題沒?”
“啊?”林離沒聽到他說什麼,“你說什麼問題?”
“就剛才那個老人家啊,他從餘州運紅薯乾到淞吳來賣!”
“嗯,這有什麼問題?”
袁震停了下來,站到林離麵前拿手指節敲了敲她的額頭:“你傻了呀!你忘了南朝律法可是禁止跨州、縣進行農作物商貿活動的!”
“啊!好像是哈。”林離捂著額頭應和。
袁震又壓低了音量,說道:“你再聞聞,可聞到什麼味兒了?”
林離深吸了一口氣,麵色疑惑:“這麼濃的酒味...這附近可有酒廠?”
“方才我們路過了一個作坊,遮得嚴嚴實實,這味道就是從裡麵飄出來的。”
林離瞬時瞪大了眼睛:“他們釀私酒?!”
“噓!看來這淞吳可不簡單呐,不光偽造鹽引,青天白日裡竟敢釀造私酒。”
南朝自成立以來,一直實行朝廷專賣禁榷製度。禁榷範圍包括鹽、酒、茶,除此之外還有礬、鐵、煤、香料等,其中,禁榷物種中又以鹽法、茶法、酒法最為重要。鹽法為中央戶部製作鹽引,鹽運司發賣,鹽商拿銀子換鹽引,再到各地官方鹽場換取食鹽。而酒類禁榷則是釀酒和酒曲由南朝朝廷壟斷,禁止百姓私造。
袁震又道:“你來這段時間,可見到淞吳知州了?”
林離雙手抱於胸前,眉頭緊鎖:“彆提了,就見了一麵他就告假回了老家,到現在還沒回來。對了,剛才那個老伯伯可是提到一個私市?”
“嗯,他說他那些紅薯乾就是要馱到私市去賣的。”
“看來,我們得找個時間仔細探訪一下這個私市了。”
“行!那明日如何?”
林離猶豫了:“明日...要不三日之後?”
袁震不解:“為何要等三日之後?”
“這兩日我得給他找找大夫。”
“......你說你當初乾嘛給自己找這麼一個累贅?你不累我都替你累得慌!”
“現在也沒辦法了,婚都已經結了。”
“和離了唄,趁早的。”
“......好不容易結個婚,我為何要和離?”
“林離,你還真喜歡那小子啊??說真的,你到底看上那個瞎子什麼了?該不會你的癖好就是瞎子吧??”
“差不多得了啊!再說下去就不禮貌了。”
袁震深吸了一口氣,拿手掐著人中:“行吧,我的房間就在你們對麵,有什麼事情隨時叫我。”
......
一片晦暝當中,穆予緩緩從地上站起身,隨手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徑直走到木凳上坐了下來,他垂眸看著手腕上擦出的血痕,雙眼滲透出冷冽的寒光。
這時房門開了,一個人步態輕盈地走了進來。
穆予提眼瞥他:“不是跟你說了白日不要露麵嗎?”
“可是屬下蒙著麵呀!主公放心,屬下定不會讓她發現的。”
“......他們去了哪。”
“回主公,他們去了運河邊,那個袁震,需要屬下替主公解決了嗎?”
“不必。讓你查的東西可有消息了?”
“已經查清了,九娘采購私鹽的地方,就藏在私市。”
“私市...”
“可是那地方很大,咱恐得花些時間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