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賀問尋拉住裴玉清,將火折子塞入他手中,“既然不會來人,你拿著這個。彆給自己磕到碰到。”
裴玉清點點頭,接過火折子。
賀問尋支著下頷,聽到背後的腳步聲,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開始解衣服。脫衣服被看的人是她,而這又是女尊,委實算不上什麼她吃虧。
一陣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聲後,賀問尋解開了黑色夜行衣,中衣隻褪去左臂受傷的地方。
賀問尋將黑色麵紗取下,背對著他,身體挺拔筆直。她的肌膚如玉勝雪,在月光的照映下仿佛被附上一層白紗。
裴玉清靠過去,垂首就能看見中衣遮掩下的桃粉色抹肚。
她回頭看了裴玉清一眼,然後伸出右手,將墨發統統彆到右肩前麵,露出左臂上略顯猙獰的傷口,以及她纖長脖頸。
明明隻是很簡單,快速的動作,在裴玉清的眼裡卻像是被無故放慢了似的,烏發與白皙肌膚的交相輝映,令這一舉一動都充滿了誘惑力。
等等…他為什麼會覺得誘惑?
裴玉清為這個莫名其妙冒出的想法感到一絲羞赧。他搖搖頭,試圖將這個不健康的想發甩出去。一定是他第一次見女子脫衣才會這樣。
他用帕子沾上水,冰涼的手指搭在她肌膚上,小心翼翼地先給她清洗傷口。
又是寒冬時節,又是沾上冷水的帕子,賀問尋冷不丁地抖上三抖。
“白芨擔心你,便托我過來接應你。”
“倒也不用這麼擔心。這一次受傷純屬是我打架經驗沒攢夠。你能懂我吧?”
“倒也不是很懂你。”
前能躲護衛,後能避箭矢,折騰了這麼久也隻不過是傷了區區左臂,此人武功不簡單。裴玉清在心裡下了一個結論。
頃刻說話間,裴玉清將黃色藥粉灑在傷口上,再用繃帶一圈又一圈地纏繞上,手法嫻熟細致。待一切處理好,他便坐到軟榻上的另一邊。
他深吸一口氣,還是打算就今夜把話說開,道:“我今夜過來倒是還有另一件事壓在我心頭許久,還請賀娘子替我解惑。”
賀問尋滿口答應:“你說,我必定知無不言。”
“你將真正的賀問尋藏哪裡去了?還是把她殺了?”
裴玉清這短短兩句話說得很緩慢,但每一個字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個接連一個地在賀問尋腦袋旁炸開。
話題就這麼突然地從打架直接一躍到殺人藏身。
賀問尋整理衣襟的手一停,她轉頭,裴玉清正直直地盯著她,探究的視線毫不掩飾。
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裴玉清這麼敢直接與她對視。
“裴郎,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麼敢說。你不怕死嗎?你就不擔心我一怒之下把你殺了嗎?不過…”賀問尋一頓,接著說:“因為我就是賀問尋本人。”
裴玉清斬釘截鐵地否定:“你不是。縱使白芨並未看出,但我知道你不是。”
“那你說說我哪裡不是。”
“我在裴府見過她。她就站在我麵前,對一隻小貓開膛破肚。”
這是哪一段劇情?書裡沒寫啊。原來是吃了作者沒寫清楚的虧。賀問尋腹誹。
賀問尋不說話,示意裴玉清繼續說下去。
“江湖上曾有一秘術,稱之為易容術。我想,這就是你們相貌一致的原因。”
“書房裡,我曾看到過你書寫在紙上的字。形如鬼爬,筆力稚嫩,不如六歲小兒。”
字什麼的倒是很好糊弄,至於這張臉……
賀問尋靠過去,故意將臉湊到他跟前,笑眯眯地問:“那你要摸摸我的臉嗎?”
因著她的突然逼近,裴玉清下意識往後一躲,手肘撐在軟榻上。他撇過臉去:“我為什麼要摸?這是在說正事,你正經一點。”
“我怎麼就不正經了?你難道不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正經的人嗎?傾城美色在我眼前,我都不為所動。”
賀問尋一寸一寸往前挪,裴玉清一步一步往後躲,直至他被逼至榻延,手心落空,他忍無可忍,帶點羞惱:“那你做什麼讓我摸你的臉?你還敢說這不是調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