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三個策劃依次發言各抒己見,打雜的女生不露聲色的觀察每個人的臉,期望從中看出一絲虛情假意;財務一直不抬頭,拿了筆在紙上寫來寫去,又取了計算器按來按去,不時給寇可娜肯定與否的意見。業務員有些無聊,動了壞心思,對著三個女孩子擠眉弄眼,除了康麓的表情管理較差,兩腮緋紅憋著笑,其他兩個理都不要理,特彆是那個打雜的,真真成了木偶,麵上毫無波瀾。這些全在寇可娜的眼裡,但沒去管他,拿不出成績的時候,有他受的。
普塔雅自始至終沒有回轉身來,看著小爐內躍動的火,聽著壺內舞動的葉片,還有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討論,並不吵鬨。偶爾沒有人說話,安靜的空氣裡隻有爐內小小木炭燃燒的劈啪聲,聲低而快速。寇可娜不發言,她隻需一個眼神就可以表達自己的意見。那是吃人般的眼神,與她四目相對之後簡直抬不起頭來。
有些建議是可行的,但寇可娜不滿意。她不要陳腔濫調,也不要雷同巧合。策劃出不來方案,財務就算不出支出與收益,業務無法展開說詞,打雜的就配不好寇可娜需要的衣服和妝容,康麓就得一直站著——大家誰都下不了班。寇可娜急也不急,組員沒有想法的時候,她早有預案,可以單槍匹馬的拿下客戶,要不然也不會坐到這個位置。指手畫腳的本事是後天練就的,也是先天就有的。
似是天生就是會吹笛子的人,她有的是辦法讓彆人聽自己的話,不要留有情麵,因為除了自己,都是一文不值的。
寇可娜從沒這麼表達過,但是她的舉止已經表露出來了。她知道,也不知道。也許是故意的,所以恨她的人多了去了。
普塔雅有煮茶的愛好,並由這愛好贏得了寇可娜的賞識,在一眾麵試者裡脫穎而出,得了實習助理的位子,端莊的立在寇可娜的身旁。寇可娜餘光看見了,心裡不舒服,覺得像草原上獵人肩頭的鷹。
第二天,寇可娜婉轉的告訴普塔雅,低眉順眼才是她應該有的儀態。其時,打雜的女生——當然不是現在這個——正給寇可娜穿一件大紅色的風衣,邊邊角角都在整理著,怕出差錯還是招了罵:“我今天的狀態適合這個顏色嗎?”語氣起始是和緩的,忽然就轉變了,高聲喊起來:“你看著好看嗎?”打雜的手裡一哆嗦,眼裡立即盈了淚。
一旁的普塔雅審時度勢,趕緊煮了茶,放上了玫瑰花點綴,恭恭敬敬地雙手奉上。
“昨天開會時,你的眼睛盯著他們,那個時候你在想什麼呀?”寇可娜不接茶,對著普塔雅笑,“我是你們的領導,就得看著你們的一舉一動——你當時在看什麼呀?”普塔雅沒聽懂,直勾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