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雲灼沒往心裡去,隻覺得他太聒噪,吵得她眉心微微發熱。
突然,那鮫人手中的長矛從他手中滑落,然後調了個頭,指向鮫人自己。
鮫人望著空空如也的手,愣了一下。
然後下意識以為是晚雲灼搗鬼,慌忙後退幾步,警惕地瞪著她。
可晚雲灼身上還綁著縛靈繩,手上是鐐銬,身居壓製靈力的白骨籠之中。
不可能對他下手。
他猶豫了一下,判定是自己手滑了,於是伸手去拿自己的長矛。
晚雲灼敏銳地察覺到背後有一小股濁氣在流動,頓覺不妙。
她動了動與墨無疾綁在一起的右手,輕輕抓住墨無疾的左手。
正在暗中施法的墨無疾一頓,手法微滯。
那鮫人剛剛碰到長矛,長矛便像發了瘋一般,朝著他的頭猛刺去。
他毫無防備,來不及閃躲,一隻眼直接被自個的長矛戳中!
一道鮮血自他眼眶蜿蜒流下。
他慘叫一聲,捂著眼睛,一道靈力將自己的長矛打飛,然後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嘴這麼臟,就不該活著,救他作甚麼?”
墨無疾看著鮫人逃跑的身影,語氣惡劣,十分不滿晚雲灼打斷他的施法。
晚雲灼解釋:“不是要救他,我是怕他死在這裡引起旁人注意,妨礙我們接下來的行動。”
而如今他隻是眼睛受傷,完全可以說成是海牢裡的濁氣或者不明海生物導致的。
墨無疾對她這番是說辭顯然不買賬,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身體周遭的濁氣蠢蠢欲動。
似乎下一秒就要一腳踹翻整個海牢。
晚雲灼知道魔族暴躁好鬥,但沒想到墨無疾這麼容易發脾氣。
她疑惑發問:“他罵的是我,你氣什麼?”
墨無疾語塞了一下,旋即冷冷道:“你既跟本座結盟了,有人罵你,便是罵本座。”
人還挺仗義。
晚雲灼笑了笑。
她寬慰地拍了拍他的小臂:“好了,沒事了,這沒什麼好生氣的。”
如果這種小事都要生氣,那她額間的雲紋印記隻怕是每天都要炸開花。
墨無疾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這什麼語氣?
跟狗說話呐?!
晚雲灼的思緒重新回到找玉有寄的事情上。
她伸出手,指向一個地方,對墨無疾說:“墨無疾,你看。”
墨無疾掀眸望去。
方才那個鮫人的長矛,直挺挺地插在一堆珊瑚礁上,矛尖還在微微顫抖。
一眼看去,似乎沒什麼異樣。
但墨無疾卻皺起眉:“奇怪。”
晚雲灼也點頭應和:“的確奇怪。”
方才,那鮫人離開時,胡亂揮出一掌,將自己的長矛打飛了。
但是,若順著飛出去的路線,這長矛不應插/在此處。
它是被一個力量所影響,硬生生地落在了眼下的位置。
晚雲灼和墨無疾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一齊移動,落在一處空曠之地。
那裡的海水十分平靜,沒有珊瑚海草遊魚等常見的生物,安靜得有些異常。
而隨著海水四處緩慢移動的這些白骨籠,每當接近那裡時,都會自動避開。
那裡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阻止外物靠近。
“許是布了陣,或者是施了什麼術法。”晚雲灼道,“不知是不是找到玉有寄的關鍵所在。”
墨無疾懶懶道:“問問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