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鮫皇發出嘲諷的笑聲,“蒼梧兄,你也太心善了,這也信了?依我看,是在以死封口吧。”
“難怪啊,她方才寧願去海牢,都不願意留下來保護她的父親、她的族人,原來是早就沒把你們放在眼裡。”鮫皇繼續火上加油。
人皇沉默了。
他緊緊握住珊瑚椅的把手,青筋爆出,指關節泛白。
不管鮫皇的猜測是真是假,晚雲灼讓他丟了麵子這件事,是實打實存在的。
作為他的臣子和女兒,她的確該受到懲罰和震懾!
如今隻是被關起來,太容易助長其氣焰了。
必須狠狠地壓製下去,重樹君威。
人皇深呼吸一口氣,下巴上一小撮胡須微微顫抖,毫不猶豫下令:“來人。”
“晚雲灼不顧大局,婚約在身卻不守諾,破壞兩族關係,身為將軍卻臨陣逃脫,棄族人於不顧!不忠不義,不孝不善,罪大惡極!故罷黜其職,就地於羲和海海牢思過!”
來領命的人皇侍從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猶猶豫豫道:“請陛下贖罪,是要罷黜大殿下的將軍之職?”
人皇本就在氣頭上,見這人還“質疑”自己,更是暴怒:“什麼大殿下?!不臣之心其心可誅!給我罷了她殿下的身份!聽不懂孤的話就去把耳朵割了!”
那侍從不敢再問,倉皇跪下,磕了幾個響頭,唯唯諾諾應了,離開去宣旨。
他垂著頭,將將跑到門口,迎頭撞上晚雲灼的副將葉江瀾。
葉江瀾的肩上還綁著繃帶,年輕俊朗的麵容上仍帶著一絲蒼白。
他扶了一把那個侍衛,幫他站穩。
然後朗聲道:“陛下,末將葉江瀾有事啟奏。”
“來得正好,進來。”
人皇壓著怒火,對葉江瀾招了招手。
“葉江瀾,限你三日之內,將赤雲軍所有將士集結完畢,暫且並入赫連月麾下,不日一道啟程去大衍穀。”
葉江瀾一聽,難以置信地瞪大眼,麵色更加蒼白了。
他本是來求人皇放了晚雲灼,但沒想到,人皇罷黜了晚雲灼不說,竟然還要赤雲軍聽命於赫連月?
他死死捏住自己因為憤怒而微微發顫的手,下跪行禮,道:“陛下,萬萬不可,我們赤雲軍……”
還不待他說完,鮫皇就陰陰地冷笑了一聲。
這聲帶著諷刺意味的笑,落在人皇耳朵裡,自動化為一句話:“你看,赤雲軍果然隻聽晚雲灼的話。”
“好哇!孤懂了,你們是她晚雲灼的人,不是人族的兵!”
人皇氣不打一處來,原本試圖壓下的怒火騰空而起。
“是不是下一步就準備弑君取而代之?”
葉江瀾又生氣,又迷茫。
不知道人皇是如何能扯出一樁風牛馬不相及的事。
他連忙跪下,試圖解釋:“陛下誤會了,末將的意思是……”
人皇一揮手,打斷葉江瀾的話,對那還杵在門口的侍衛道:“那日在場的赤雲軍將士,隻顧自保,全部押入海牢,三日後問斬!”
“什麼?!陛下,這不行啊!他們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戰功無數,怎能無故問斬?”
葉江瀾太震驚了,音量不由自主地提高,直接脫口而出。
當時,他提早退下去包紮傷口了,所以沒在現場。後來也聽說了晚雲灼下令讓大家自保的事。
而實際上,他們在聽命自保的前提下,也從魔族手裡救了不少人族和鮫人。
人皇不知是著了什麼魔,竟然要對他們問罪!
人皇看向悲憤難抑的葉江瀾,君威若雷霆之勢蓋下:“葉江瀾,你再多說一個字,就跟他們同去海牢!”
一刹那,年輕的副將突然懂了“心如死灰”四個字。
他閉了閉眼,克製住由於委屈憤怒到極致而快要泛紅的眼眶,顫抖的雙手捏緊又無地放開。
他深呼吸一口氣,不再辯解。
隻是神情慘白,低聲道:“赤雲軍若有罪,那末將也難辭其咎,願領罪。”
“好,好,好!”
人皇愣了愣,然後怒極而笑。
他沒料到,晚雲灼竟然教出這麼一些不知好歹的下屬。
“那就都滾到海牢去等著問斬!”
“彆以為人族沒了你們就什麼也乾不了!”
“真是反了天了!”
鮫皇眯了眯眼,拍了拍盛怒的人皇,誇讚道:“蒼梧兄,快刀斬亂麻,有魄力。”
而心中十分快慰。
沒了這些刺頭兒,剩下的赤雲軍精銳,便好對付了。
到時候,可令他們衝鋒陷陣,拿到金烏子,再滅了人魔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