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對紀然說,又像是在對兩個隊友說:“麵對凶殺現場,我們不應該隻看到場景的可怕之處,而是要理解受害者所遭受到的痛苦。很多破案的關鍵細節往往都是在受害者掙紮時留下的,尤其是死亡前,人對求生的本能會傳遞出很多信息。”
想到自己剛進刑偵部時的表現,肖羽神色有些無奈地聳肩:“知道了,隊長。”
見宋承眼神看過來,李新詠點了點頭,戴上專用手套,湊到床邊仔細地提速著血跡和劃痕上的樣本,肖羽則是在一旁拍照記錄。
看到他們兩都應了,紀然眨巴著眼睛左右看了看兩人,也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
宋承啞然失笑。
知道房間裡曾發生過血案,警察三人組都打起精神,仔細檢查著房間裡的每一個物品和角落,比紀然之前尋找線索時的查找要細致很多,畢竟她又不是專業的。
紀然從桌上的被褥底下扯出筆記本,翻了翻,第四頁的劇情已經寫到了床底下的痕跡。
靠在衣櫃邊,她想到這些都算是在劇情推進吧,之後萬一她又死了,讀檔後好歹能多留點記憶,省得跟第一二頁一樣,開局沒多久就出局,一點線索都沒拿到。
太陽無聲無息地高懸於長空,午時的陽光令空氣裡的溫度上升,不到三十平的房間裡待了五個人,穿著警服的三人都熱得挽起袖子,連紀然都脫下了外套。
隻有角落裡被綁著的嫌疑人無人搭理,哪還管他熱不熱的。
手機上交後紀然就失去了時間概念,不過上一次看時間是十一點十分,也沒過去多久,估計現在還不到十一點半,但是……
“咕咕嚕——”
她一把按住肚子,許久沒進食的身體饑腸轆轆,胃裡像是有無數隻小蟲在啃咬,讓人無法忍受。
原本頗顯安靜的室內隻有警察三人組檢查痕跡和小聲交流的聲音,所以這一聲胃鳴被所有人都聽到了,除了被強行塞著耳塞的嫌疑人。
紀然還沒來得及尷尬,饑餓感就如潮水般湧上來,胃部接連發出咕咕聲。
三人手上動作同時一頓,對視一眼,肖羽忍俊不禁,宋承看了眼時間,李新詠低頭加快了收尾工作。
紀然想到桌上的食物和水,但是這些東西都不是她的,何況房間主人生死不明,她怎麼好意思不問自取吃彆人的東西。
於是她抬起頭,人民警察會給吃不上飯的貧困老百姓一口飯吃嗎?她沒多大出息,隻求能混口飯吃。
宋承跟她目光對上,詭異地看懂了這個眼神:“……”
寫完最後幾個字,肖羽把記錄好的小本子往口袋裡一塞,走過來上下打量了紀然一眼,想到一種可能:“你之前說醒來後就在這裡,身上的隨身物品還在嗎?”
搖了搖頭,紀然左胳膊掛著外套,把筆記本抱在懷裡:“醒來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外什麼都沒有,這個筆記本還是寫了名字才知道是我的。”
拿著這個筆記本根本瞞不了這三人,況且之前放桌上那麼顯眼,她都注意到了這幾人有意無意地看了好幾眼筆記本,若不是不確定這東西是不是她的,估計早就翻看了。
她也沒想著自己能在刑警眼底下藏住這有三個手機屏幕那麼大的厚重筆記本,加上她涉及到了第九係列凶殺案,沒當場搜身都算是好的了。
所以紀然也沒遮掩筆記本,直接說是她的。
肖羽聽到紀然身上什麼隨身物品都沒有,瞥了一眼隊長,嘴角勾起。
此時李新詠也收集好了各種痕跡,聽到聊天,在窗戶邊轉身逆著光看向紀然:“綁架的人沒有留下你的手機,怎麼單獨留下一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