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她像是要說話的樣子,楚昭不假思索地從背包裡取出一顆糖果。手指靈活地剝去糖衣,準確無誤地在她剛張開嘴時把糖果塞進去,一番動作行雲流水幾乎帶出殘影。
楚昭能有什麼錯呢,他隻想阻止紀然繼續說話,彆再蹦出什麼令人尷尬又窒息的話了。
所以,紀然的話還未說出口,嘴裡突然多出來一顆帶著薄荷氣息的甜味小圓球。
她措手不及,下意識地舔了下糖果,舌尖卻不小心觸碰到了楚昭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手指。
這個意外讓楚昭的手指瞬間僵住,懸停在半空中,原本要說出口的“這是薄荷糖,快睡吧”也被突如其來的觸感打斷,卡在了喉嚨裡,怎麼也無法說出口。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滯,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而又曖昧,楚昭的眉眼間閃過一瞬罕見的不知所措。
兩人不約而同都陷入了沉默,片刻後,楚昭裝作無事發生般收回手。紀然也老老實實地坐直了身體,看著窗外,吃著嘴裡的糖,默不作聲。
清涼的味道從舌尖蔓延開來,帶來一絲清醒和平靜。樹木在視線中倒退,盎然的蔥綠色點綴在枝丫上,窗外的景色在車子移動中變得模糊起來。
兩人表麵上歲月靜好,背地裡,楚昭拿起水喝了幾口,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紀然咬碎了糖果,濃鬱的薄荷味瞬間充斥滿整個口腔,順著呼吸道滑進肺腑,感覺自己冷靜了很多。
之前導演有提到車子裡還有隱藏的攝像頭,紀然砸吧砸吧碎裂的糖,覺得自己還可以努力演演,讓她的角色合理化。
隨著車輪滾滾向前,大巴車緩緩駛出了那片鬱鬱蔥蔥的林地。視野豁然開朗,一片荒蕪之地映入眼簾,而遠處就是她們剛剛離開的影視城小鎮——大巴車已經在掉頭往回開了。
一直沒有聽到導演喊“Cut”,是不是代表大家演得都算勉強過關了?
大巴車一直在行駛,離劇本裡的小鎮越來越近。前排的葉柯用激動的聲音念出台詞,元氣十足的語氣完美演出了唐晨歌的活潑靈動感。
“看這景色,感覺我們快到了!我好激動啊!”
旁邊扮演葉蓧竹的女生也沒掉鏈子,用一種略帶煩躁的語調接上了戲:“再不到,我覺得我要在這車裡憋死了。”
然而,扮演田文俊的玩家不知所蹤,車裡驟然安靜下來——沒有人接下一句台詞。
這一段要跳過嗎?還是說換一個人來念?
沒人回答這個問題,導演和其他劇組人員坐在後兩排的座位上,一言不發。
在整個場麵陷入一片詭異的靜默時,大巴車突然停下了。
“哐哢——”
車內的氣氛瞬間凝結成冰,車門在司機的操控下被打開。劇本之外的突發情況令所有人都繃緊了腦子裡的弦,靠窗邊的紀然直接貼著車窗往外看去。
因視野受限,車門附近的位置看不到多少,但透過玻璃她能看到的畫麵中,隻是一片空蕩蕩的景象,沒有任何人的影子。
隨著沉重而又拖遝的腳步聲從車門口傳來,每個人的心跳似乎都跟著這個節奏加速。那腳步聲一步步地向車內深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大家的心尖上,讓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紀然凝神靜聽,上車的人並沒有走近她這一排,而是在她前麵一排的左側位置停了下來。接著是座椅被壓下的吱嘎聲,以及隨身物品被放置在座位旁的細微響動。
嗯?這個位置——第四排左側靠窗的座位,離葉蓧竹第二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