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未停,不見月色,無法判斷時辰。
雲生雲淡風輕道:“那雲某在此等到天明便是。”
天寒地凍,在這風雪天不出一個時辰就要凍僵。宋九霄挑眉,再次打量眼前人。
這男子比她高上許多。自己頭頂將到他下頜,所以要看清,必然要揚起些臉,而他低頭與自己對視,黝黑的眸子沒有半分波動,冷冷靜靜盯著……讓宋九霄想起夜裡見過的狼。
看來,並不是個輕易就能弄哭的小白臉。
憑借這麼多年給村中姐妹出主意,宋九霄對他回答的目的了然於胸——這是苦肉計!
如果自己讓他進門,那不守規矩的錯就落在自己頭上;
若是不讓他進門,又在旁人眼裡落了個刻薄惡毒,至未婚夫於雪地而不顧的毒婦罪名。
他明明隻要去找村長,尋一戶寡居老人家歇了便是,偏要來試探她。
好小子。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宋九霄冷笑:“你要等便等,反正明日我也要和你談和離,若是真凍死,也省了一樁麻煩。”
砰!
木門重重關上。疾風吹滅了燈籠。
雲生聽到上鎖的聲音。
他似笑非笑地放下燈,靠在木門旁,摩挲著已經有些凍僵的手指,嗬氣成霜輕聲道:
“和離?休想。”
被突然尋來的未婚夫婿這麼一鬨,宋九霄泡澡興致缺缺,總覺得門口站了個人,泡澡也不儘興。
她索性一口乾光剩下的半壇黃酒,趁著泡暖的身子裹了棉被,趁著酒意沉沉睡去。
偶爾她會知道自己在做夢。
比如此刻她望著嘴角流血,幽幽望著她的周子珺。
“彆信他……”
“他是誰?”
她走近伸手想替他擦去血漬,但手被周子珺抓住的時候冰冷觸感,讓她一瞬抽回。
然後,猛地睜開眼。
宋九霄深吸一口氣,看了看自己的手,驚魂未定,轉頭推開窗戶。
風雪已停,白茫茫一片,在日頭下閃著晃眼的亮光。
對了!
宋九霄看向大門,打了個哈欠。
這大雪天,小白臉要真在門口凍一晚,肯定凍成冰雕了。
正常人都知道冷了找暖和地方。
宋九霄擦了臉,梳理好頭發,看著桌上的婚書,思索等他上門來如何分說。
作夜看架勢,此人到不像是個好糊弄的。
宋九霄左等右等也不見人來,反而等餓了,想著先去村長家吃個早飯,再回來等他不遲,便起身抓了披風往外走,推動大門卻似乎被擋住了似的。
心頭猛地一沉。
宋九霄用力推開另一側大門,果然看到倒在門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