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藍個無賴,雇了大夏的水匪來埋伏,我若真殺了,便真是洗不乾淨了。”宋九霄想到那個調戲自己的胡蠻少年,挑了挑眉,“你看那個使刀的胡蠻小兔崽子了嗎?可認出他是何人?”
“樣子麵生,遠遠看不過十七八歲……”陰訣突然激動,“不會是宇文梁吧!”
“宇文梁?”宋九霄愣了片刻,旋即輕笑,“那個動不動就哭的鼻涕蟲嗎?不會。”
宇文烈兒子不少,就宋九霄知道的,也有七八個。
但邊關疫情爆發的一年多,陸陸續續都死光了,就剩下一個從小跟著大祭司的宇文梁住在慶州,算是逃過一劫。
疫情過去後,宇文烈就準備把宇文梁接回巴日城。
因為是私怨,她不能以將領身份出戰,隻能一個人埋伏宇文烈接人的路上劫了宇文梁,回不了軍營,還帶著宇文梁到處換地方。
小兔崽子膽小怕黑還愛逃跑,奈何腿太短了跑不遠,腦子還不好使,不是踩了獵人捕動物的陷阱,就是遇到野狼……天天哭著喊著要回家。
“按照荊藍那麼見風使舵趨炎附勢的性子,好像還挺怕他的的樣子,那小子地位肯定比他高。”陰訣分析,“說不定,男大十八變呢!”
宋九霄想起當年見過的宇文梁,還是不太相信。
她和宇文烈雖有死仇,偶爾也想過把孫櫻換回家後,要不要殺了唯一的兒子讓他體驗一下家破人亡的滋味。
可宇文梁雖不讓她省心,但卻是會看到她捕獵到母山羊和小羊後,不舍地殺小羊抱著哭的。
兩個人就算路上都快餓死了,他也還想著偷偷割草喂小羊吃的。
多了一隻羊,讓原本東躲西藏,缺衣少食的逃亡火上澆油。
宋九霄想到宇文梁就想捶他,把他捶哭,讓抱著他那隻死羊縮角落裡哭……
但她卻無法對一個毫無殺意的人下手。
“算了。反正那孩子原本就不應該存在,如果不是因為生子,孫櫻也不會那麼年輕難產而亡……她說那孩子絕對不給宇文律,所以隻要我活著,宇文律就永遠不可能找到他。”
宋九霄揉了揉肩膀,問陰訣:“你的那些大夫頻繁出入知縣府和地牢,讓他畫個路線圖。”
陰訣:“不是不救你那小郎君嗎?”
宋九霄:“劫獄可是重罪。我如今就是一良民,想去看那狗官豬叫而已。”
陰訣:“……”
剛要開口勸她說點真話,陰訣聽到小二敲門來送早點,沒有開口,等小二走了這才再次開口:“大夏死刑都要層層上報複檢核查,即便是被執行,也要調派其他管轄四品以上的官員來監斬。這知縣就是個蠢貨,狗仗人勢動用私行,你再等也等不來其他官員辯白的!”
“吃完飯再說。”宋九霄從餐盤裡取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剛想吃,卻突然皺起眉頭。
真是什麼都不耽誤吃飯!
陰訣覺得自己像個替皇帝著急的太監,也拿了碗餛飩準備吃。
“咳咳。”
宋九霄那起算盤製止吃餛飩的陰訣,看了眼自己和他的碗。陰訣眼珠一轉,立刻心領神會。
二人默契對視一眼,低頭裝模作樣假裝喝了兩口湯,趴在了餐桌上。
半炷香功夫後,房門被輕輕推開。荊藍上前看到暈倒在桌上的二人,對身後少年得意炫耀:“早就說下藥好用吧!你還不信!”
少年似笑非笑抱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