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霄胡思亂想的功夫也沒在乎雲生起身更衣下床洗漱。再回神,雲生已經端了洗臉水給她遞毛巾。
宋九霄接過毛巾擦了把臉,再看已經穿了外衣的雲生,把毛巾扔進水盆:“你出去,我要換衣服。”
水盆濺出些水打濕了雲生的衣襟,他也沒說什麼,低眉順眼出門去倒水了。
宋九霄把他攆走,才發現,自己昨日的衣服不在這。
架子上隻掛了披風……
她昨夜穿著寢衣和披風夢遊來的?
打開衣架,好在衣架裡還有些以前的舊衣服。宋九霄抓了件朱紅直裾套在身上。
這麼多年也沒生蟲,還有些淡淡的香氣。想來姐妹們時不時地會把衣服晾曬香薰。
宋九霄轉身在房間裡踱步,腳步停在周子珺的靈位前。
她拿起牌位擦了擦灰,餘光看到雲生走進門。
雲生看到她愣了一下,隨後如常走到她身邊。
宋九霄撫摸著牌位說:“出去,這是我房間。你去找陰決,他會給你安排住處。”
雲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宋九霄忍無可忍,轉頭看他。
“你是啞了,不是聾了。”宋九霄壓著怒氣,“我讓你出去!”
雲生看著她懷裡的靈牌一動不動。
宋九霄發現自己的確是對這小白臉太縱容了些,不過同床共枕睡了幾次,就開始不聽話了。
“你看什麼!”宋九霄把牌位放回原位,轉身挽起衣袖,指著門口,“我讓你出去聽不懂嗎?”
雲生從懷裡掏出紅色婚書,伸出去給牌位看。
宋九霄:“……”
不是被她撕碎了麼?
這小子什麼時候又把婚書黏起來了?
宋九霄目瞪口呆了片刻,旋即笑了兩下。
如果是姐妹們,此刻已經直到她氣急反笑,開始遠離她了。
可雲生並不知道,還嘚瑟地攤開婚書貼在牌位上,生怕對方看不到。
宋九霄一把抓住雲生衣領,對準肚子踹了一腳。
雲生連連退了兩步,手中抓著婚書,也沒顧及平衡,跌坐在地上。
宋九霄上前要去搶他手上的婚書,哪隻他翻身把婚書壓在身下,無論她如何拽頭發或踢打都不肯交出婚書。
“你交不交!”
宋九霄好不容易把他翻過來,發現他又把婚書藏進衣襟裡,死死抓著不肯鬆手,口中還因無法言語發出嗚嗚呻|吟,讓宋九霄更覺得自己好像個流氓要強扒開他衣服似的。
“交出來,”宋九霄壓著怒氣,“否則彆怪我翻臉!”
雲生依舊死死抓著胸口,衣襟散了大半,肩膀露出,卻還是不馴地瞪她。
啪!
宋九霄一巴掌扇下去,看到他臉上的掌印,心跳如鼓擂。
雲生抿唇轉過頭,還多了些委屈,眼中篤定不減反增。
二人對質都未察覺院子裡來了人。
“阿鷹?”周湄兒走進房間,看到眼前景象難以置信打量宋九霄,“發生何事了?”
宋九霄看到周湄兒和她身後跟著的楊紅楊綠兩姐妹,咽下怒氣,警告地瞪了雲生一眼,起身放下衣袖:“無事。這啞奴偶爾犯癔症,打兩下就好了。”
“這樣……”周湄兒挽住宋九霄手臂,回頭看著從地上爬起來,與正常人無異的雲生,總覺得異樣,招呼楊紅:“紅姐,你去把靈兒喊來!”
楊紅:“好的姐姐,我馬上帶她來!”
宋九霄:“靈兒?王姐姐生的那個?喜歡研究屍體的那個小孩?”
周湄兒點頭:“就是她!楚大哥留下那些醫書都是她在管,平日裡也屬她愛研究醫術,前幾年陰決給她開了個醫館,張羅著也結交了好些名醫,現在姐妹們有個頭疼腦熱她都能醫好。”
宋九霄回頭看雲生,雖然站起身但衣衫不整,鬢發淩亂的模樣實在沒眼看。
“小綠,你去幫我喊一下陰決,讓他來照顧一下這個……”宋九霄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