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茵茵隨手把江染扒拉到她後麵，抬起右手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綻放才一個燦爛且迷人的笑容，她示意身邊的工作人員不用太用力阻攔，說道：“嗯……很抱歉，我昨晚在背的城市有雜誌拍攝，就是木子——你們知道的哈，我拿到了木子的代言，已經官宣了，你們記得幫我宣傳哈。”
這群狗仔可聽不見這些東西。
楊茵茵微微歪頭：“要說安清，嗯……我倆最近沒有見過欸，我倆都不在一個組，我也不了解，要是你們搞清楚來龍去脈了，也讓我吃吃瓜唄……至於他住在哪裡，我想想啊……”她指著這一層來回看看，各種鏡頭隨著她轉，她卻可憐兮兮地說，“我也不知道呀……幫不到你們，真抱歉，哎！”她欣喜著，“不如你們喊一嗓子。”
真是個好主意。
江染都忍不住要為她拍手叫好。
江染的印象裡楊茵茵就是個作精，乾啥啥不行，搞噱頭第一名。
至於她的人品，江染沒有深入接觸過，好與不好的都隻在彆人口中。
江染知道，楊茵茵沒想把她丟出去。
狗仔們見楊茵茵嘴裡每一句有用的話，有的還在問，有的已經在找安清的房間了。
楊茵茵撩頭發的間隙看了一眼她的隨行人員，幾乎是同一時間，樓底下的保安就衝了上來，那陣仗是能看出來這事兒和飯碗有關。
不多會兒這群不速之客被衝散之後帶下去大半，還有的早在最開始就藏進來房間裡，保安查監控去了。
楊茵茵不動聲色，抬腳往她的房間走，可是這會兒狗仔並沒有完全走乾淨，誰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藏著，回房間一定不是明智之舉。
江染本來想問楊茵茵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又想到外頭更亂，糾結著，她看到楊茵茵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一瘸一拐的，儘管楊茵茵已經努力讓這一瘸一拐不那麼明顯了。
是剛剛踩到那一腳？
江染當時低著頭，楊茵茵叫出聲的時候餘光瞥見了一些，她確實沒踩重，最開始她甚至以為她沒踩中。
所以怎麼辦呢？
楊茵茵踩著高跟鞋把酒店走廊的地磚踩出紅毯的架勢。
江染是個路人，她可以走的，事實上她確實走了，在看著楊茵茵進房間以後，她飛似的衝下樓，逆著人群去了飯店和藥店。
再回來時那群等在酒店門口的狗仔散了大半，酒店裡的也被驅逐出來。
江染裹裹羽絨服衣領，拎著飯等電梯下行，酒店大門口的方向走來一個男人，穿著一件黑色過膝羊毛呢大衣，裡麵搭一件黑色高領羊毛衫，下麵是一條錐形西褲，一雙皮鞋——他不像現實裡的人，更像是電視或者小說裡出來的——因為現實裡幾乎沒有人這麼穿出來——不過這地方住著的都是活在聚光燈下的人——也不一定。
江染往旁邊讓了讓，她就很寒酸了，他們兩個怎麼看都不該同時出現，或許這位富貴的先生家的保姆都比她要富貴些。
大可不用這樣，除了她，這世界不就是個巨大的劇本嗎？
江染把手裡的飯理了理，有些沉。
這電梯也不知道在上頭乾嘛呢，遲遲下不來……安清到底作什麼幺蛾子……下午還要跟著雲見進組，雅靜怎麼辦……等等，今天是不是該她完成那一點點戲份了……
“雁城從前是一處村落，一大片土地。”富貴的先生說話了，江染豎起耳朵聽著，她好奇這位先生是不是在耳朵裡植入了什麼耳機，也沒見他打電話。
富貴先生說：“平地起高樓，樓高百尺，可摘星辰，人人去來癡想登高樓之頂，心知肚明此樓危樓。”
富貴先生看她了，或者說看向她。
江染這九點五成新的腦袋重啟了一下子，抿抿嘴唇，指指自己：“您，在和我說話嗎？”
富貴先生伸出右手食指做噤聲動作：“噓，不可高聲語。”食指往上指指，又說，“恐驚天上人。”
他說完話後嘴角彎起的弧度很好看，他衝江染笑了。
什麼東西啊！這都什麼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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