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問句,卻是肯定句。
常斐然臉色黯了黯,抬起頭麵色無波的說:“我是她的教官,我有責任如實彙報情況,她的確比白靜雅做的好,這個學生代表給她做,實至名歸!”
“如實彙報?實至名歸?”藍妙瑾一字一頓:“你怎麼不對彆的事情如實彙報,比如她害死你爸爸,她和那個國際販毒團夥的陳落梅勾結?你怎麼不彙報!”
“她沒有!”常斐然惱了,猛然抬頭看著她。
銳利眸光如同利劍一般穿透了藍妙瑾那根敏感的神經,她愣住,心頭竟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她和常斐然年紀差不多,說是一起玩到大的有些誇張,但是兩個人的確比一般的親人要親厚的多,至少在藍妙瑾看來是這樣的。
常斐然從來沒用這種眼神看過她。
這麼的凶惡,這麼的冰冷,那麼的讓人不寒而栗。
她竟感覺到了膽怯,比在麵對盛怒的外公的時候還要害怕。
理智在告訴她此時她該離開這裡,可是從小練就的驕傲脾氣卻不容她退縮,她抿了抿唇,用看似平靜卻帶著一絲顫抖的聲音:“常斐然,你不會是在吼我吧?”
常斐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猛然挪開了目光:“你還有事嗎?沒事就走吧。”
藍妙瑾沒有走,隻是站在原地看著他,她覺得此時的常斐然真陌生,明明相識二十多年,卻像是從未見過那般陌生。
“常斐然,你這麼在乎楊薇嗎?”藍妙瑾眯起了眼睛:“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了,我從沒見你為了什麼人,什麼事這麼生氣過。”
“你侮辱我爸。”
他選了一個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那不是事實,那就是對一個軍人的侮辱!”
藍妙瑾不敢置信的一笑:“真可笑,我說實話反倒成了對你們的侮辱,楊薇她做錯了事,反倒受到你們的追捧,常斐然你好歹是舅舅的兒子,你就算不為舅舅報仇,也該為舅舅考慮一下吧,你這樣為了一己私情包庇楊薇,你不覺得你很不孝嗎?”
“我做什麼,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無關。”常斐然冷著聲音打斷了她:“爸爸身為軍人抓捕壞人,保護人民生命安全那是他的職責所在,他義不容辭,和楊薇沒有關係!”
藍妙瑾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好好,沒關係,跟我無關,跟楊薇無關,那你好好看看吧,看看你心心念念想著護著的人都做了什麼!”
她把手機丟在常斐然的麵前:“你不願意承認,但她就是這樣的人,三心二意,腳踩兩條船,你看看你這些年的維護付出到底值不值得!”
她拎著包氣呼呼的踩著高跟鞋走了。
哢噠哢噠的聲音漸漸遠去,常斐然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他撫著手機上楊薇那張滿是青春活力的臉,心裡陡然生出些許難以言喻的心酸來。
翻開相冊,裡麵是一張張泛黃的照片,八歲的她,十歲的她,十二歲的她,越是往後翻,她的笑容就越是趨於平和溫柔,好像在時間那條長河中,她也開始變成一條涓涓細流,和緩的流淌著。
這一張,是她在紐約的照片,她穿著一身長款晚禮服,踩著高跟鞋,跑在燈火闌珊的街頭,風吹著她的發絲,裙擺,飄揚而舞,好像隨時要乘風歸去。
翻過去,風格卻是迥然不同,她拿著槍,趴在草地上,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前方,側臉上帶了幾分泥濘的臟汙竟也沒有察覺出來,常斐然輕輕的撫了撫她臉上的汙漬,好似有心幫她拭去。
指尖撫過照片,指尖落到筆記本上,掀開筆記本電腦,首先映入眼簾的卻不是鍵盤,而是兩張照片,其中一張是楊薇在北曇大學的照片,另一張則是小越鎮的照片。
楊薇和他並排站在一片破爛的廢墟之中,她身上還穿著他的迷彩色t恤,而在照片中楊薇的臉上赫然畫著一個大大的紅色的圓圈,在照片的背後也有一個同樣的圓圈,若是對著光照去看,便可以看到裡麵的圓圈對著的卻是楊薇的眉心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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