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媽媽心痛到無法言喻,緊緊的抱著骨灰盒直到最後一刻,才不舍的放進了墓地裡,土灑了下去,從此以後,他就能隻能活在人們的回憶之中。
真實感迎麵撲來,像是被掀開的赤裸現實,讓人無可奈何卻又不得不接受。
楊薇望著墓碑上的字,終於再次真切的意識到,方翎走了,永遠的走了。
麥穗不敢過來,她怕方爸爸方媽媽生氣,她站在人群的最後,躲在一棵大樹後,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墓碑上,方翎兩個字就像是兩柄利劍輪流戳著她的心臟,她用力的抓住樹上乾裂的樹皮,將手上的指甲折斷了,滲出了鮮血亦沒有察覺到痛。
他走了,真的走了,再也沒有方翎了。
人安葬了,東西燒完了,紙錢該撒的撒了,該燒的燒了。
方媽媽再次暈過去之後,被人抬著下了山。
方爸爸看了看麥穗,沉默的跟了上去,終究沒有去趕她。
人群漸漸的散了,風吹著雪花在地上落了一層,落滿了墳墓,落滿了墓碑,她一步一頓的走過去,輕輕的拂開上麵的雪花。
“方翎,我來送你了。”她噙著淚如同在對情人低聲密語:“方翎,你要記住,我姓陳,我叫陳穗,我不是姓麥,你彆找錯了。”
話到最後,她已然唇齒輕顫。
“方翎,你為什麼不聽話啊,你為什麼要拋下我……”麥穗抱著墓碑失聲痛哭。
楊薇沒有走遠,孤身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眼睜睜的看著她痛哭流涕,看著她悲痛欲絕,她的心麻木的沒有感知,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定要看著,好像看著就能體會到什麼,就能緩解什麼,雖然她知道這樣沒有意義。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楊薇低聲問。
常斐然的手停在她的身側,而後毅然決然的抓住了她的手,用力的握住。
楊薇回頭看著他:“你肯定都知道的吧,否則你不會放她回來,告訴我,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個他們正追查的罪犯,一個急匆匆趕去的男人,還有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
追查的罪犯死了,急匆匆趕去的男人也死了,隻剩下痛不欲生的女人。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常斐然不知道卻也知道,他不知道因為他並非親眼所見,因為他並沒有看到故事的完整過程。
他知道是因為有人對他講述,是因為有證據就擺放在那裡,那些無聲的講述者正在一點點的訴說著過往的故事。
可這就是全部嗎?這真的就是所有的故事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或者這隻是彆人想要讓他看到的故事。
他緊緊握住楊薇的手:“你應該問她才對,而不是來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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