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芬跑了四年了。
那麼久,難道一次都沒跟周家人聯係過嗎?
直覺告訴楊爺爺這不可能。
就算楊國剛不也是經常給家裡打電話,讓他們不要擔心嗎?
女兒和兒子不同,女兒心細,心軟,對家人總是有不舍情緒,周芬雖然不是家中唯一的孩子,卻是他們家中唯一的女兒,上頭兩個哥哥都挺寵她,如果說她四年沒回家,也沒跟家裡聯係,周家肯定早就找過來問他們了。
楊國興也是這樣想的,但他基本肯定周家知道這件事,可他又多想了一層,周家既然知道卻什麼都沒漏,肯定就是站周芬那邊,那樣的話,他們八成是不願意來楊家的。
所以他特意帶上了楊占魁,看外孫麵子上應該不至於太絕情。
但是他擔心楊占魁小小年紀控製不好自己的情緒,又帶上了楊時安。
楊國興沒怎麼去過周家,隻在當年迎娶周芬的時候去過一次,印象裡他們家條件很一般,門挺破的。
尋著記憶找過去,原本的破舊大門已經變了模樣,從以前的小破平房變成了三層小樓,門廳寬敞,漆黑大門厚重,小樓屹立在一堆平房中間,遠遠看去就有一股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楊占魁隻在五歲之前來過這裡兩次,對這裡並沒有多少印象,如今看著陌生的地方,心裡除了不悅就是膽怯,他不喜歡這裡。
楊國興去敲了門,出來開門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他打量了楊國興一眼,問:“你是?”
“伯父,您忘了我了?我是楊國興,楊國剛的弟弟。”
周老六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不自然,隻是那種不自然很快就被笑容遮掩了過去。
“哎喲,原來是國剛的弟弟,你怎麼過來了?”他提高了聲音喊道。
那聲音遠遠的傳到了房間裡,正在屋裡聽戲喝茶的周老太手一抖,那茶水灑了一沙發,她忙站起來用力去擦拭。
“啥?要接我們過去吃飯啊?”
周老太聽到周老六的聲音,心裡再次抖了一下。
“對呀,咱們兩家也很久沒聚聚了,雖然這次我嫂子有事沒回來,但是楊菲和占魁都回來了,接你們過去,也就是吃個團圓飯。”楊國興給楊占魁使了個眼色。
楊占魁抬了下眼皮,不甘不願的叫了一聲“姥爺”。
但凡是長輩很少有不疼孩子的,周老六大約還記得上次見楊占魁的時候,他才到自己的腰,但是現在楊占魁都長到了自己肩膀,快跟自己一樣高了。
他笑了笑:“這好是好,但是我們……”
“好就行,占魁,還不快去叫你姥娘出來,咱們上車了,家裡都準備好了。”楊國興這樣說著,卻拍了拍楊時安的肩膀。
楊時安機靈,心裡會意拽著楊占魁就跑進了屋,不管周老太樂意不樂意就把她生拉硬拽的上了車。
老兩口都有不同程度的心驚。
他們倒也看出來了,楊國興是來者不善,至少他們不去是不行的,可是去楊家他們心裡也怯的慌,主要是心虛。
老兩口彼此使了個眼色,決定等會楊家不攤牌,他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就算楊家攤牌,他們也得裝不知道,反正他們什麼都不清楚,沒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