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薇!”
那聲音有些失真,好像是美杜莎的聲音,又像是女人的尖叫。
“你們彆想讓我兒子妥協,你們死都彆想!”穆嵐瘋狂尖叫,用手中的瓷片用力的劃向自己的手腕,鮮血一下飆了出來。
楊薇的眼前染了血色,手腕處的傷口鮮血如河,潺潺流出。
她能感覺到生命的流逝,各種景象在眼前劃過,多是前世的景色,如同慢動作在眼前浮現,一切變得格外的清晰。
初入北曇大學,幫自己搬行李的學長是他。
初次上台演講,帶頭鼓掌的人是他。
作品初次獲獎,給自己頒獎的人是他。
作品被盜用,她失意絕望,遞上紙巾的人是他。
她以前不曾發現的,不曾知道的,沒有印象的記憶在這一刻好像儘數彙入了腦海。
每個人都變成了他,每個人都成為了他,那個送自己去墓地的人是他,那個帶她離開墓地的人也是他……
楊薇不知道這究竟是自己記憶的錯亂,還是說隻是臨死前做的一個美夢,隻是這個夢讓她很滿足,很幸福。
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楊薇,你給我醒醒!”
臉上生疼,折磨著她,不許她睡過去。
“你不能死,你給我醒醒,我不許你死!”
楊薇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眼前吊著血紅色的血袋,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熟悉的讓她以為是幻覺。
“還真是你。”她小聲嘀咕,聲音帶著無比的失望和自嘲。
美杜莎臉上閃過一陣猙獰:“就是我,你給我起來,你不許死,聽到沒有!”
楊薇看著她,那張清純無比的小臉上此時帶著猙獰的恨意和憤怒,真不像她,但是眼睛裡的感情卻是她,隱忍的恨意,隱忍的憤怒,還有所有隱忍的感情,那些不易察覺的東西此時那麼的清晰。
“麥穗,你何必這樣?”
麥穗笑了一下,莫名的咬牙切齒:“我就是要這樣,我不許你死,你要死也得死在我的手裡,而不是死在那個老東西手裡。”
楊薇用力的喘著氣,保持著理智:“有區彆嗎?”
“當然有,你不能死,你得活著,我還沒有折磨你,我還沒有折磨夠你!”麥穗的眼睛裡滿是恨意,她抓著楊薇的衣領:“我媽媽是被你害死的,方翎也是為了你才死的,你憑什麼就這麼輕易的死了,你得活著,給他們贖罪!你得生不如死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楊薇迷迷糊糊的,眼皮重若千斤,她忍不住想要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