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興坐在床邊緊緊的握著江菀的手,仿佛在祈禱什麼一樣。
病房裡安靜極了,落針可聞,他們誰都沒說話,誰都沒出聲,好像一出聲就要打破什麼似的。
常斐然和何樹站在門口也不敢出聲,他們沉默了一陣,然後一同退了出去。
“少爺,我們得回去了。”何樹低聲說,同時給他使眼色:“這是他們的家事,我們不能過多乾預。”
“可那是楊叔叔。”常斐然壓低了聲音說:“他不是外人。”
“小少爺,我知道你很喜歡這位楊叔叔,但是你要知道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想想如果裡麵的人換成你的爸爸媽媽你會怎麼辦?”
常斐然糾結的皺了眉:“施立輝到底做了什麼?”
何樹緩緩的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雖然何樹猜到了施立輝做了什麼事,可這種事情畢竟不是一個孩子該知道的,他覺得還是瞞下比較好。
常斐然踮著腳,安靜的從窗口看了一會,低聲說:“我們走吧。”
室內靜謐,楊薇筆直的站在床前,她的腦袋裡閃過很多念頭,可最終全都化作了虛無,腦袋裡變成了一片空白,然後一直一直的空白著,空白成江菀的那張臉,好像透出微光的慘白。
就這樣安靜了不知道多久,醫生來了。
楊國興站了起來,好像在和醫生說什麼。
楊薇站著沒有動,依舊一瞬不瞬的盯著江菀,她在想,媽媽你今天怎麼會來這裡,媽媽你今天為什麼會遇到施立輝?
醫生囑咐了幾句之後轉身走了。
楊國興把檔案袋放在了桌上,然後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繼續無聲的握著江菀的手。
楊薇走過去,拿起檔案袋,把裡麵的東西抽出來,仔細的去看,逐字逐句一個字一個字的。
楊國興沒有理會他,他的全副身心都放在江菀的身上,再者說楊薇就是個七歲的孩子而已,在楊國興的印象裡,七歲的孩子八成連上麵的字都認不全。
“你想要怎麼做?”
楊薇的聲音忽然在室內響起,低沉,透著冷意。
楊國興皺眉掃了她一眼,身為一個戰場上下來的軍人,他自然能聽出楊薇聲音裡飽含的情緒,那種深沉的殺意,好像在告訴他,她想要殺人。
一個七歲的孩子,如何能有這般強烈的殺意,這讓楊國興猛然生出幾分擔憂來,他知道她是為了江菀,他知道她是擔心江菀,他放輕了聲音:“你媽媽隻是輕傷。”
“耳膜穿孔,跳進水裡差點淹死,在你嘴裡是輕傷?”楊薇瞪著楊國興,胸口用力的起伏著:“如果媽媽沒有救回來,如果你稍微晚一點救她上來,她可能大腦受損變成植物人,也可能被水嗆死再也醒不過來,她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這在你嘴裡是輕傷!”
“楊薇?”
“退一萬步講,如果你回來的晚一點,媽媽被那個混蛋侮辱了,媽媽這一輩子都是傷害,她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切!”楊薇的眼淚在眼睛裡打轉,她用力的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楊國興,這就是你嘴裡的輕傷,你對不起我媽!”
楊薇轉身開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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