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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埃爾在大雨中疾馳,風從他耳畔掠過,力量如用不斷流的泉水,從靈魂深處汩汩流淌出來。
暢快!!暢快!!!
腳步逐漸輕盈,幾乎在水麵輕輕一點便向前推進極大一段距離,留下的漣漪不比雨滴更大,肆無忌憚地用精神力包裹住自己,雨水從敞開的外套擊打在胸前,黑色的緊身背心完全緊貼著身體,皮膚都微微感到疼痛。
但這是與往日完全不同的疼痛,是讓人無比享受的疼痛。
灰發被吹得向後拂,疾馳的快樂和幸福感幾乎將理智淹沒,諾埃爾甚至回想起自己剛覺醒力量的時候。
那時的他奔跑在無儘廣闊的夜色平原裡,乾淨的精神力流淌過每一塊肌肉,好似世界的儘頭在他奔跑的速度中,都那麼觸手可及。
隻不過這種感覺消失的很快,每活著一秒,無處不在的“陰影”都在吞噬著那些幸福,幾乎隻要使用力量,就會被外界汙染。
但覺醒者是無法不使用力量的。
幾乎要將手腕勒斷的疼痛讓諾埃爾找回了理智,他明亮的暗紫色的眼睛逐漸變得冷酷。
諾埃爾當然不會覺得,那位安撫師將他從死亡邊緣拯救,隻要付一些金錢就足夠報答。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對方需要什麼,但哪怕對方要首相手杖上的寶石,他也會拚死去弄來。
可一切都在這該死的黑潮下被迫延後,這叫諾埃爾十分焦躁。
對方隻是一個柔弱的安撫師,不知為何,甚至獨自一人,這叫他無時無刻不想回到她的身邊守護她,哪怕……哪怕……
“臭狗,臉上的表情真——惡——心,在想著怎麼找死嗎?”側麵牆上,一個語氣惡劣的男聲響起。
諾埃爾灰發頂端不知何時顯現出來的犬耳,早在這聲音發出前,就已經朝著那邊動了動,但他現在滿心都是那位溫柔的安撫師,隻是敷衍地朝那邊看了一眼,耳朵抖了抖,就又沉浸在了自己的心事裡。
挑釁失敗讓男人沉默幾秒,他敏銳感覺到了什麼,一時也沒有說話,隻是眯眼觀察著麵前熟悉又陌生的家夥。
在暗色的大雨裡,他隱藏在寬大雨衣帽兜下的嘴唇莫名勾起一點,如聞到血腥氣味的鯊魚。
“臭狗,你不會遇到什麼……好、事了吧——”語調婉轉,卻在特定字詞上加重了讀音,因此顯得格外意味深長起來。
多麼明顯啊……這種幸福的、被牽動的……找到寶藏的表情……
“不要找死,死鳥!”諾埃爾暗紫色的瞳孔收縮成野獸一般的針狀,猛地仰頭看向輕巧坐在圍牆上的那個身影,暴漲的雪白犬齒散發著寒光,如尖銳的匕首般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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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埃爾應該會很高興,因為他作為林朝霧失憶後的第一個病人,也是第一個沒交錢就跑了的病人,已經被她深深地刻在了腦子裡。
剛剛學會了“精神安撫”,又花費大量精力為病人驅散黑線,疲憊感後知後覺地一湧而上,隻是幾分鐘,林朝霧就感覺眼皮開始打架,困意席卷而來。
這麼晚她也沒有精力再接待客人,磕磕絆絆地將大門緊鎖,隨著門鎖反扣,玻璃門一瞬間完全變成磨砂質感,都沒有引起她太多的驚歎。
迅速找到臥室的位置,裡麵已經鋪好了床品,看起來是全新的,奇怪的是哪裡都找不到家居服,林朝霧隻能取了一套給客人準備的一次性按摩簡裝,洗完澡躺在床上便馬上失去了意識。
或許是太過疲憊,林朝霧什麼夢都沒做,再睜開眼的時候還有些不知年歲幾何的懵懂。
臥室的窗簾沒有拉,但似乎永遠不會停歇的傾盆大雨讓室內依舊昏暗,林朝霧看到床頭櫃上的時間和日期,才完全確認自己睡了一整晚,而現在是上午十點。
坐起來還有點迷迷糊糊,直到肚子咕咕叫起來,林朝霧才完全清醒。
她又看了一眼窗外。
看起來倒像是晚上十點……
順利找到位於店鋪二樓的廚房,林朝霧打開空空如也的冰箱,一籌莫展。
她的能量已經快耗儘了,急需食物填充空空的肚皮……可很明顯這棟房子裡什麼都沒有。
不死心又去二樓的大冰箱看了看,依然什麼都沒找到。
看來她剛搬進來,什麼都還沒來得及添置……她現在都還穿著店裡為客人準備的一次性套裝呢,連個正經睡衣都沒有。
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