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愛文癱在地上,像死豬一樣被綁起來,梁青捂住小今的眼慢慢湊近他:“被洗劫一空?你家哪有什麼東西,不都是從梁家搬過去的嗎?騙了梁家幾十年基業還不夠,還想著殺人,嗬,廢物。”
他麵容冷峻,踢了踢眼珠子睜大明顯心中不甘的方愛文,厲聲道:“把他拉下山,送官府。幫忙的人我額外給五十文。”
幾個少年立刻圍著方愛文,扛起來要帶下山。小今雖然看不見,卻知道壞人已經被趕跑了,抽泣著說:“大牛、大牛和水水也被他打暈了。”
“在哪裡?”梁青摸摸小今腦袋,溫柔地問。
小今擦擦淚,聲音嘶啞:“在一條小路,有很多白花,樹很低。”
梁青還沒想起來是哪個地方,因著人還小就沒有跟著少年們離開的陳小貴出聲:“我知道那條路,以前大牛哥和我哥就從哪裡偷偷上山。”
而跟上來的徐季雲則道:“那我們快去。”
四個人就快步走向陳小貴說的小路。
大牛已經醒了,正拉著還昏著的水水四處張望,似是要尋找小今,見到四人過來了,大牛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也忍不住哭了。
哭得稀裡嘩啦,看起來不像是有太大毛病,梁青的心放下一半,又俯下身去看倒在地上的水水。
喚了一會兒,小孩終於睜開眼,看到熟悉的大人立刻眼皮子一拉哭得昏天暗地。
一邊哭一邊說疼,梁青把水水也抱起來,就要衝下山去找大夫。
徐季雲看看他,又看看大牛,想了想,俯下身:“你上來。”
大牛不知道他身份,也沒啥尊卑意識,頭還昏昏的,果斷爬上去。
而陳小貴十歲了,已經能跟上大人步伐。三人就這樣連抱帶背的衝下山。
此時農人還沒回家,梁青看看天色,決定先去鎮上找大夫。
他囑咐陳小貴記得去給大牛還有水水家報信,徐季雲急匆匆地騎上馬帶著三個孩子跑向鎮上,而梁青則是找出銀子騎上驢子跟過去。
等他到了鎮上吉祥醫館,三個孩子已經躺床上睡下了。
徐季雲抱著一把糖葫蘆坐在床側發呆,見到梁青過來了,衝他招招手:“幾個人都沒事。你家孩子傷的最重,腳踝脫臼,養養就好。其他兩個的頭疼吃幾天藥也就好了。”
梁青給三個孩子掖掖被子,終於放下心,起身要去付藥費。
徐季雲咬著糖葫蘆,急忙拉過他:“我付過了。”
梁青便問:“是多少錢,我付給你。”
縣令家的小公子摸摸腦袋,心想他付賬可從來不記多少錢,便道:“我好像給了十兩?記不清了,你也彆這麼生分,也就一頓飯的錢。”
見他一直擺手,梁青隻能作罷,過了片刻,幾個神情焦急的男女便衝了進來。
梁青認出一個是大牛的娘親,便起身讓出位置,讓家長去看看孩子。
徐季雲耐不得裡麵如此吵鬨,也出去了。
兩人站在醫館外麵。
“那人是方愛文吧。”徐季雲遞給梁青一根糖葫蘆,試探著開口。
“正是。”梁青道。
“……”徐季雲沉吟片刻,忍不住道:“不如我回家一趟,讓我爹直接把他發配蒼州。”
以方愛文的傷勢,發配蒼州約莫就是送死。
不過這個禍害也確實該死。
梁青漫不經心地想。
“那就麻煩你了。”
“哎嘿,不麻煩,不麻煩。”徐季雲擺擺手,把糖葫蘆通通放在梁青手上,提著衣服上了馬,“我現在回家,趕在晚食前還能回來,記得讓紅嬸給我留門啊!”
說完架著馬一溜煙跑了。
梁青:……其實不回來也是可以的。
他抱著糖葫蘆,四處打量著街道,突然身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梁青?”
扭頭一看,正是陳拾霧幾個,他們約莫是準備回去了,身上大包小包的。
梁青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你不是去山上了麼?怎麼來醫館,生叔又病了?”陳拾霧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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