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曾歲寒早芽(三)(2 / 2)

顧長顓之前就曾提起過她是老師的學生,那時她就曾好奇他為何會知道這事,如今他又大致說對了她跟著老師的年歲……

想問,但不敢問,也不能問。

“嗯,其實不太到四年,老師去世太突然了。”容嫣說起這話時,話裡是無儘的遺憾。

容嫣十歲拜入廖之先生門下,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在外遊曆,跟著廖之先生的那幾年,是容嫣最恣意灑脫的時光,隻可惜因為一場重病,廖之先生突然辭世。

光是想到這事,容嫣眼眶微紅。

似是察覺到她的情緒,顧長顓語氣放的更緩了些:“那時我受了重傷,沒能讓溫康及時趕回來。”

聽出他語氣裡竟帶了些自責。

容嫣抬頭,她怔怔看著顧長顓,心裡有太多的話想問。

察覺到容嫣的目光,顧長顓怕從那視線中看到反感和厭惡,他垂下眼眸,避開她的視線。

她還是把話問了出來:“……重傷,是那次被長矛刺傷嗎?”

抬頭看到顧長顓投來的視線,容嫣又多解釋了句:“是之前你因吐血回府養傷時,溫大夫曾提過。”

其實顧長顓受重傷這事,容嫣很早就知道了,隻是她那時沒想到是被長矛刺穿這麼重。

夜色靜謐,燭火搖曳,容嫣這會兒跪坐在他身側,不知為何,今晚她躲避之意沒那麼明顯,甚至有興致同他說話。

顧長顓抬頭,這次他沒看錯,他竟然真的在她眸中看到了……擔憂。

他也不知為何,想到她對自己的心意避之不及,他隻覺得心頭湧上酸楚。

“……我比長顥要更早愛慕你。”他素來平靜的語氣裡克製不住多了些委屈之意。

“你那時年幼,想必已經忘了我們曾在這裡見過,可十年前就在這伽藍寺的英靈殿中,我們真的見過。”

容嫣抬眼看去,燭火明滅交錯,燈影落在男人身上,多了些頹喪之意。

她又沒克製住,輕聲問:“所以那時你就對我起意了?”

聞聲,顧長顓輕輕搖頭,隨後輕彎了彎唇角,解釋道:“你那時才九歲,我對一個小孩動情,豈不是不正常。”

聽他這話,容嫣悄悄噘了下嘴。

顧長顓沒注意到她這一閃而過的神態,繼續解釋:“那時父王剛出家,他將府中事務都托付於我,其中就有祖父那一輩跟容府約定的婚事。”

“所以你對我並非兒女感情,是一份對所托之事的執念。”容嫣出聲。

見她誤會了,顧長顓繼續解釋:“那次在伽藍寺見你,我雖不至於對一個小孩子動情,但……也不知為何,我會常常想起你,甚至後來我都快不記得你的容貌了,但就隻是想著……我雖不在望京,可我見過你的樣貌,雖然隻是畫像……你長大了,拜入了廖之先生門下,你以玄梨為名做詞寫書,容嫣,你真的太耀眼了,就在獲取你消息的日子裡,我開始在不知不覺中憧憬著歸城,盼著見到你,盼著向你表白心跡,盼著親口問一問你是不是還記得我,盼著問一問你是否會喜歡我這樣的男子……”

這是容嫣第一次聽他說這麼多話。

那些她不敢問的,被他直白的剖開心展示在她麵前。

他甚至知道她就是玄梨。

連爹爹和娘親至今都沒能猜出此事,他竟如何得知?

他靠在供奉神像的案台上,他低頭沒看她,垂著眸低低陳訴著心意,一字一句都像梵文一樣烙在她心上,鬆動著心口的枷鎖。

“莫要再說了。”容嫣出聲將顧長顓的話打斷。

她起身,迅速背過身去,逃一般地快步離開。

望著容嫣遠去的背影,顧長顓嘴角漫上苦澀,眼眶泛了紅。

何時喜歡上她的,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個中感情變化早就融在那無儘寒冷的邊疆歲月裡,隻是想著她,日子就有了暖意。

容嫣一夜未眠,黎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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