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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雪霏久久未回過神。
阮青和她不一樣——她在芭蕾舞者最初的三十秒表演後就認知到了這個事實。對方的舞蹈動作沒有一刻是不合格的，孤獨地躍動著的舞者自信而高傲，即使身旁沒有伴舞，也能夠讓人毫不懷疑地認知到，她就該是一個團隊中最為耀眼的那一個，她就理應站在聚光燈下，坦然接受一切的掌聲與讚美。
明明不久之前，這個人還無數次地懷疑自己。明明那個時候，沒人覺得她可以再度站起來。
她們確實完全不一樣。
可不知道為何，或許是二者相差過大，穀雪霏並沒有升起嫉妒或者自憐自艾的情緒，她反而覺得輕鬆了一點。在有了旁人的對比後，她才更清楚地認識到了自己。
其實她不適合舞台，也不適合活在觀眾的目光下。承認自己在這方麵天賦不夠，努力也不夠之後，穀雪霏鬆了一口氣。
或許可以去找點其他的事情來做呢。她胡亂想著，盤算自己手頭的積蓄跟之後的方向。
剛剛陸寧跟阮青在表演結束後就迅速下了場，不顧工作人員阻攔地離開了後台——準確來說，陸寧是被阮青拽著跑的。當時陸寧朝化妝間的助理喊了一聲“手機！”，助理才慌忙進去拿了手機，小跑了幾步才遞給她。等前麵投完票，這倆人已經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這讓黎明組原本誇獎跟恭喜的話全都無奈吞了下去，隻能等有空再去誇誇。這是個好舞台，而且作為跟陸寧組完全相反的風格，燕曉雲也在芭蕾舞者的節目中找到了不少靈感。雖然一般來看，節目組應該不會想讓高位選手抱團，但燕曉雲個人是很期待什麼時候可以跟陸寧合作的，打從初舞台她就已經有這個想法了。
“她沒事了？”達瑞亞小聲問，努努嘴暗示那邊正在發愣的穀雪霏。
“應該。”燕曉雲也對著口型回答。
在她們組中，穀雪霏可以算得上“團寵”角色了。她年齡最小，心思細膩又敏感，擅長的事情不多，還總是缺乏自信心。在原生家庭的影響下，三十多歲的穀雪霏至今也沒能夠形成比較獨立的自我意識。雖然不像阮青那樣有明顯的心理疾病，但她這種風格也很難在這種節目撐到後麵。
不過看樣子，她自己也意識到了。
有些時候，努力是一部分，但想法跟天賦也很重要。燕曉雲能夠認識到，穀雪霏對她目前正在做的事情沒有熱愛，也無法從中獲得成就感。這是她跟阮青最大的區彆。
她在黎明之前裡表演的其實不算特彆差，隻能說不夠完美，但對於她來說，好壞都沒什麼區彆，不管怎麼她都會懷疑自己。之前聊天的時候，燕曉雲也曾經提過，其實她可以再去找找自己的興趣愛好。
“我其實覺得，一條路走到黑挺笨的，”燕曉雲看向達瑞亞，“而且沒人保證一定能成功。”
“是嗎。”達瑞亞輕哼一聲，不置可否。
*
倒也是巧合。陸寧眨眨眼。雖然隻是一個虛影，但她能看到，圖片中的帽子跟她隨手送給程熠的帽子一模一樣。
那頂帽子不是什麼世界上絕無僅有的限量款珍品，陸寧隻是在意了一下，沒有深究。她一向思維嚴謹，不會將這種細枝末節的東西當做什麼證據。可也因為的巧合，陸寧不由得主動去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