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保身,他可以開口,但絕不會出來指證。”謝神筠欲揚先抑,轉而道,“不過他已經給你我指了一條明路。”
那個從慶州失蹤的章尋,不僅謝神筠在找他,還有彆的人也在找他。
院中勝負已分,殘梅白雪凋出滿地狼藉,阿煙跨過欄杆回來複命:“郡主,一共七人,都已伏誅,沒有活口。”
“嗯。”謝神筠等了一會兒,還沒見禁軍把陸庭梧帶來,不由皺眉,“瞿星橋怎麼還沒回來?”
阿煙自告奮勇為主分憂,很快就去了又回:“娘子,陸大人說他腿傷未愈,太醫要他不能移動,瞿星橋已經把人捆了帶上馬車了。”
崔之渙不由側目。
驛館遇刺,陸庭梧不可能沒聽到風聲,他不肯跟謝神筠走是另有所圖。
謝神筠沒放在心上,語調冷淡:“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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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下了好幾日的大雪,官道上結著碎冰,路不好走。他們夤夜行路,被攔在了城門前。
馬上臨著冬節,商隊往來頻繁,城門處卻用拒馬封道,喧沸中隱有焦躁。
“怎麼回事?”有人低聲問。
封路的軍士麵無表情說:“有重犯越獄,在各州流竄,來往人馬都要盤查。”
那人還想問些什麼,卻在軍士冷冰冰的目光中住了口。
真是晦氣!偏趕上重犯越獄,連年節都過不安穩。被攔住的商隊隻好互相寬慰,耽擱點時間便耽擱了吧,重犯呢,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早日抓起來,也好過讓他們提心吊膽的,都不敢往江安這處來了。
但瞿星橋耽擱不起。他驅馬至車旁,低聲道:“郡主,前頭封路,車馬都要檢查。”
圍在當中的一輛馬車用重簾隔絕風雪,四角垂著銀紅流蘇,白玉牌上刻就“瑤華”二字,象征主人身份。
竹窗被推開小半,青綠竹節上搭了隻白如玉的手。謝神筠沒有遮掩自己的行蹤,便是要引人來查,出城被攔也是意料之中。
她不動聲色地看過四周,心下有了決斷,道:“今日得出江安。”
瞿星橋自然知道他們此次行程趕得急,當下得了謝神筠的準話便不再有顧忌。隨行禁軍掛上腰牌,刀兵一亮人群便如潮水分湧,瞿星橋在拒馬前勒繩,冷聲說:“禁軍行事,立即放行。”
軍士一愣,審視地看過瞿星橋,又接過腰牌仔細驗證真偽。
“這位大人請等一等,馬車也要檢查。”幾個軍士交換過眼神,不卑不亢道。
瞿星橋眉頭一壓,殿前都指揮使的氣勢立時蓋住了這寸天地。
“貴人玉駕,豈容爾等衝撞,放行!”
霎時雪光一片。
守門軍士不敢和禁軍起衝突,隻好讓人搬開拒馬放他們過去。
一出城門謝神筠便下令疾行,連行數十裡,探路的禁軍回來,報後麵有人追了上來,人數不少。
雪擁南嶺,謝神筠掀簾而望,入目青山皆白,嶺上天光黯淡處有株白梅早開。
她凝神去聽,眉心漸有一絲訝然。
不過片刻,梅上忽有陰雲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