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臉上有東西, 我想幫你弄掉。(搜索每天得最快最好的更新網)”顧休止被當場抓包,挑選了一個最拙略的謊言。
“是嗎?”路野眯著眼笑了一下,然後一臉認真地看著顧休止, “不然,你現在幫我弄下來, 我看看是什麼東西?”
顧休止兀自鎮靜:“剛才,你睜開眼的時候被風吹走了。”
“是嗎?”路野滿臉都寫著不相信。
撒謊這種東西顧休止真的不擅長, 但是如果讓自己直接告訴路野,剛才自己隻是想伸手摸一下他的睫毛,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有病?
或者覺得自己不正常?
可是剛才顧休止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鬼使神差地就伸出了手,搞成現在這個樣子沒法收場。
正在顧休止猶豫要不要不說出自己隻是腦抽了所以想摸他睫毛時,他聽見了其其格清脆的喊聲:
“叔叔——哥哥——你們在哪——”
知道其其格可能是玩累了想要回家,路野不再逗弄顧休止,放開了他的手腕,從地上坐了起來。
路野站起來,彈去衣服上的塵灰,朝還坐在地上的顧休止伸出了一隻手。
“乾什麼?”顧休止看著麵前的那隻手。
“起來啊, 回去吃晚飯。”路野晃了晃手。
顧休止抿了一下唇,把手放到了路野的手裡, 路野的手略微寬大,包住了自己的手, 很有安全感;他身上的溫度汲汲地從指尖傳過來, 明明是正常的體溫, 顧休止卻覺得有些燙。
兩個人手交握的時間大概隻有十幾秒,顧休止就從地上被路野拽了起來,把手收回來垂在身側,顧休止仍然覺得手上有他的餘溫。
“其其格,我們在這裡。”路野朝遠處那個蹦跳歡愉的小人兒招手。
其其格看到了路野的身影,加快了腳步奔過來,像是一匹撒歡的小馬駒。
走進了路野才看到,其其格的手裡捧著一大把野花,可能是他們小夥伴一起玩的時候采的,紅的、白的、黃的、紫的,絢爛紛呈。她采的都是些小花,沒有大的花朵,所以拚在一起倒也不覺得豔俗,反而有些清新雅致。
“叔叔,哥哥,我給你們采的花。”其其格興衝衝地把花捧到他們兩個麵前。
路野摸了摸她的腦袋,逗她了一下:“不給媽媽嗎?”
“我以前經常給媽媽送花哦,今天送你們,媽媽會體諒我的。”其其格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
‘體諒’這個詞都用上了,還真不知道這鬼靈精怪的小女孩是從哪裡學來的。
路野接過她手中的花,笑著道了一句:“謝謝你的禮物。”
看著其其格單純而清澈,還夾雜著一點期盼的眼神,顧休止也接過了另一束花,捧在懷裡,然後試探性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頂,“謝謝你。”
“很好看,我很喜歡。”顧休止又添了一句。
看到他們兩個都很開心,其其格也露出了自己的兩顆小虎牙。
顧休止懷裡抱著那捧花,內心升騰起一種奇異的感覺,彷佛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帶著溫暖源源不斷地湧入他的心中。
回去的路上,顧休止走在左邊,手裡拿著一束花,路野走在右邊,手裡也拿著一束花,其其格就在他們中間蹦蹦跳跳。
顧休止突然覺得,好像永遠在這裡生活也不錯,好像永遠無憂無慮,不會有煩惱。
回到蒙古包的時候,巴圖魯正忙著在蒙古包外的地上搭建晚上要吃烤全羊用的炊具,林虹夕在廚房裡收拾著晚上要吃的飯菜。
顧休止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來這裡什麼忙都沒有幫,光顧著玩了,於是戳了戳路野,問要不要上去幫忙。
路野去就去給巴圖魯搭了把手,搭建篝火和烤羊的器具需要技術和力氣,他沒讓顧休止幫忙,想了想讓顧休止去幫林虹夕了,她大著個肚子,雖然身強體健又能乾,但是總歸肯定會有些活兒乾著不方便。
其其格跟著顧休止一起進了廚房,兩個人一塊幫林虹夕乾活。
彼時林虹夕正在炒菜,有些孕婦聞不了油煙味,但是她不知道是為什麼,可能是在草原呆時間長了,她又是漢族人,骨子裡還是想念那些家常炒菜的油煙味,懷了孕之後更是喜歡聞這個味。
顧休止不會炒菜,隻在旁邊聽著林虹夕吩咐,讓他拿盤子就拿盤子,讓他遞鏟子就遞鏟子。
正炒著菜,林虹夕差其其格出去借點調味料,可顧休止明明看著桌子上還擺著調料,於是就明白了,她這是借故支走其其格,想要跟自己談話。
果不其然,其其格前腳剛買出門,林虹夕就開了口,不過語氣倒是很親切,沒有絲毫審問的意思:小顧啊,你是路野的什麼人啊?”
“我是路野的朋友。”顧休止如實回答。
林虹夕短暫地納悶兒了一下,隨即又恢複正常,“你確定隻是朋友?”
“嗯,我們真的隻是朋友。”顧休止回答。
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林虹夕要問這個問題,難道他們兩個不能是朋友?或者他們兩個應該有什麼其他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