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女疾不治(2 / 2)

一旁的嬰兒哭聲不斷,產婆正手忙腳亂地為其擦洗。那才出母體皺皺巴巴的嬰兒幾乎看不出人形,全身被黏糊糊的血跡覆蓋。

魏辭盈看向梁大夫,他雙手亦是沾滿血跡,正在淨水中清洗。手掌剛放進去,清澈見底的水倏地就變得混濁。

熟悉的恐懼感在血液中翻騰,她分明隻是孩童,卻仿佛感受到了陳氏生產時的痛苦與絕望。

恐懼鑽入五臟六腑,碾壓而過每一寸肌體,她站在平整的地麵上,卻好像在無窮的深淵中向下墜去。

她隻覺得五感如同被炸藥猛烈炸開,頭腦中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想要後退逃跑,卻寸步難行,呆呆地站在原地。

“你這孩子,怎可進此血汙之地!莫要給大人們添亂!”周夫人嗔責著將她拉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屋中,她仍是驚魂未定,隻知愣愣地發呆。

“幸有梁大夫在,否則今日後果不堪設想。”母親似在院中說話。

“夫人過譽了,少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定會母子平安的。”梁大夫儒雅謙遜的聲音緩緩響起,魏辭盈站起來趴在窗子上,看向屋外。

“先生過謙了,產婆雖經驗豐富,可終是不如先生飽讀醫書,熟稔醫術。女子問疾總是要顧及男女大防,我們魏府眾多女眷幸得梁大夫望聞問切,這才得以屢屢有驚無險。梁大夫真可謂是仁心仁術、懸壺濟世。”

說著,母親將腕上玉鐲摘下,遞給梁大夫:“辭盈給您添麻煩了,一點心意,還請梁大夫收下。”

那玉鐲雖不是連城玨璧,卻是母親娘家之物,多年來一直戴著。梁大夫幾番推脫,皆被母親推回了。

十日後,梁大夫如約再次踏入魏府,為魏辭盈細致把脈。片刻後,他撫須微笑:“六小姐如今脈象平和,體質已與常人無異,心緒亦安穩許多,老夫甚感欣慰。”

魏辭盈聞言,麵上露出急色:“梁大夫,您日後不再為辭盈診脈了嗎?”

梁大夫笑意不減,眼角皺紋更深:“六小姐康健無虞,何須再勞醫者費心?老夫亦是為小姐將來著想,唯恐體弱之名影響小姐說親。”

魏辭盈聞言,霍然站起,脫口而出:“那怎麼行?我還要向先生學習醫術呢!”

此言一出,梁大夫與周夫人皆是一愣。魏辭盈自知失言。他年事已高,本就精力不豐,要是再要求他教授醫術,怕是強人所難。

更何況梁大夫收取的診金極低,並屢次以“魏知府廉潔愛民”為由拒絕魏府提高診金,若以授課來占用其出診時間,豈非更不通情理?

魏辭盈垂下頭,小聲念叨著:“辭盈魯莽,還請梁大夫海涵。”

誰知梁大夫卻是朗聲大笑:“六小姐當真是一片杏林仁心!老夫豈有推辭之理?隻是尚需問過夫人之意。”

周夫人無奈地看著驚喜萬分的魏辭盈,輕歎道:“辭盈這孩子,不知都是哪裡來的奇思妙想,我這個做母親的竟也管不住她。”

魏辭盈撲到母親懷中,眨著眼睛嬌笑道:“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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