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此意,莫非他心中已有所屬?魏辭盈初時心中一喜,轉而又倍感憂愁。
她為自己那一瞬間的喜悅而感到羞愧,即使裴鈺有心上人,總不可能是她吧,自己又在高興些什麼。
裴鈺身為京城貴胄,自幼伴於太子左右,見過的絕色佳人何其多,又豈會對她這平凡女子動心?
饒是這幾日共訪,也不過是因她熟悉江寧,又略通文墨罷了。魏辭盈搖頭歎息,試圖將不切實際的幻想拋出腦海。
馬車吱呀呀地停了下來,裴鈺掀起簾幕,恰巧看見魏辭盈正滿臉糾結地掰弄手指,忍俊不禁地伸出手臂:“辭盈,貴如縣已到,下車吧。”
魏辭盈刹那間恢複正襟危坐的樣子,掩飾地輕撫鬢邊,故作驚訝道:“哦?這麼快就到貴如縣了。”
“行程已然不短了,走了一個多時辰。”裴鈺忍著笑,讓她搭著自己的手臂從馬車上走下來,“我們須得儘快了解清楚。”
魏辭盈暫時壓下心中思緒,兩人重複清水縣的行程,在鹽肆得到相同的答案,甚至百姓對本縣李知縣的評價亦與趙知縣無異。
江寧之畔,碧波蕩漾,鹽場廣袤,曬鹽者眾。她帶著一頭霧水跟裴鈺來到海邊的鹽場。
“敢問師傅,此地之鹽,可有特彆之處需留心?”裴鈺攔見一鹽工換班,遂上前拱手,請他到茶肆喝一碗涼茶解暑。
“我們是外地客商,打算在江寧販鹽,所以先探探行情。”魏辭盈補充道。
鹽工大哥爽快地詳細講述了整個製鹽工序,魏辭盈細聽其中天氣、收購、分銷及官府管理的內容,倒是沒發現有問題。
裴鈺問道:“那我們如何確保鹽中沒有過多雜質呢?”
“這鹽田都是墾畦成鹽、人工種曬。先開畦引水,水乾自然成鹽,我們也會用工具攪拌,加快水分蒸發的速度,旁的倒是沒有了。”
“那依您看來,若是鹽中出現石塊,有沒有可能是產鹽時誤掉入鹽田的?”魏辭盈想到鹽中的雜質,特意問道。
“這怎麼可能!”鹽工大哥的聲音抬高許多,“我們這麼多人,日夜在這裡守著,誰敢往裡麵扔石頭?再說了,就算是有,我們裝袋時難道看不見嗎?”
魏辭盈看了看裴鈺,他的麵上卻沒有什麼波瀾,似乎早已預料到,那雜質必是來源於生產之後的環節。
裴鈺和魏辭盈再詢數人,得到同樣的答複。出人意料的是,原以為鹽工會因借據一事,對李知縣有諸多不滿,卻得到模棱兩可之語。
“李大人啊,唉。”其中一位鹽工歎息著說道,“我們鹽工家裡有困難,他都會要求工頭準假,還時常接濟我們。其實,在最近這半年之前,李大人真的是我們心目中的好官。”
“哼,好官也會變壞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咯。”另一位鹽工冷笑一聲,“以前李大人給我們的借據,說到時付現銀,就會分毫不差、連本帶利地付給我們;可是這半年,一次也沒付過!我們家裡都揭不開鍋了!”
“許是李大人有什麼難處呢……”旁邊的鹽工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
魏辭盈和裴鈺離開鹽場,雖然裴鈺看上去自有計較,不想多言,可她還是忍不住問道:“晏禮,你相信這件事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