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裴鈺欲驅馬出城之際,魏辭盈忽然聽到身後雨聲中,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聲音哀婉。
她猛然回頭,鋪天蓋地的雨簾下向他們跑來的的,是她的母親。
那個熟悉的身影一出現,魏辭盈就抓住韁繩,勒停馬匹,不顧裴鈺的阻攔跳下馬背。
“母親!”她迎著跑過去,與母親抱在一起。
周夫人哭得泣不成聲,全身都被雨淋透了,寒冷使她的口齒變得不甚清晰。她顫抖的手撫過女兒臉頰:“盈兒,你要去何處?”
“母親,女兒要去京城。”她一字一句地說著。
“京城?”周夫人淚眼婆娑地魏辭盈攬進懷,手掌緊緊抓著她的肩膀,“你怎麼不說一聲,就要去那麼遙遠的地方?母親很擔心你……”
魏辭盈哽咽道:“母親,女兒不孝。隻是女兒若不隨他而去,此生恐再難相見。”
周夫人隨著她的手指看向城門處,高頭大馬上端坐著一個挺拔的身影,她強行擠出一個微笑:“盈兒,你當真不再考慮一下了嗎?”
魏辭盈堅定地搖了搖頭,緊握住母親的手:“女兒此生無所求,唯願與他長相廝守。倘若不能,即使活著也了無生趣。”
周夫人痛苦地閉上雙眼,雨水從她的頭頂衝刷下來,魏辭盈伸出手去幫她擦拭臉上的雨水。可是雨越下越大,母親的臉怎麼也擦不乾淨。
“好吧……”周夫人深深地歎息著,聲音中夾雜著顫音,“十九年前,我也曾像這樣,奔向你父親,隻是後來,一切並未如我所願。如今,母親隻願你能平安幸福。”
“母親!”魏辭盈撲到母親懷中,在她的懷中不停抽泣。
周夫人拉起她,不舍地拂過女兒的眉眼,咬牙將她推向遠方:“一會兒你父親該找過來了。走吧,快走吧,好孩子。”
魏辭盈鄭重地跪於雨中,向母親重重地連磕三個頭,又向魏府的方向一叩首,甩袖立身,奔向城門。
他們連夜疾馳,抵達京城時晨曦初露。裴府的侍女們精心服侍她沐浴更衣,一番休整後,傍晚時分,她輕啟朱門。隻見裴鈺靜候門外,眼中隱有倦色:“太子殿下召我們過去。”
魏辭盈向後退了一步,滿是擔憂地看向裴鈺。裴鈺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莫怕,有我在。”
太子東宮一派繁榮景象,太子的返京讓全宮都忙碌起來。裴鈺輕車熟路地走進宮門,領著魏辭盈向書房走去,一路侍女和太監紛紛向他行禮。
太子正端坐在書房,手捧奏折,一派威嚴。魏辭盈不敢亂看,隻覺四周書卷氣濃。
裴鈺恭敬地跪地行禮,魏辭盈也跟著俯首。太子未發一言,兩人叩首良久,氣氛凝重地僵持著。
見裴鈺眼眸低垂,她心中十分愧疚,此事皆因她而起。她欲啟唇請罪,太子銳利的目光便投向了他們,冷聲喝道:“裴鈺,你好大的膽子!”
裴鈺再一叩首,聲音堅定:“殿下,臣有罪,但請勿牽連無辜。辭盈姑娘,實是臣請她同行,以助暗訪。”
魏辭盈急忙說道:“太子殿下,此事皆因民女衝動,思慮不周,願受責罰,勿要牽連裴大人。”
太子殿下的視線在他們二人之間逡巡,忽而仰天大笑起來。
他笑著起身行至二人身前,一手扶起一人:“裴鈺啊,你怎不早說?才子佳人,珠聯璧合,我豈會棒打鴛鴦?”
魏辭盈如蒙大赦,長舒了一口氣。裴鈺與太子玩笑幾句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