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急如焚,不顧衍舟勸阻,一路疾馳至瑤華宮,卻尋不見長公主的身影。她欲往禦花園再尋,卻接到紫宸宮來使傳旨,召她前往侍奉筆墨。
她此時哪還有心思在禦書房呆立著,可皇命如天,不得不從,隻好不情不願地跟著小太監往紫宸宮去,卻見一個熟悉身影跪於書房之外。她定睛一看,竟是長公主。
“殿下?”魏辭盈一眼便認出那是長公主,她單薄的身軀在冬日的寒風中顫抖不已,顯然已跪了許久,走近時才看到她的嘴唇已經發白。
魏辭盈想要上前攙扶,書房內卻傳來皇帝的怒喝:“魏辭盈,進來!”
長公主對她搖了搖頭,用力推開她的手臂,強撐著跪在地上。魏辭盈疾步走進書房,險些被門檻絆倒,她跪在皇帝麵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陛下,公主千金之體已是強弩之末,如何能受此大苦?求陛下恩典,讓公主入內歇息!”
皇帝怒氣未消,對她的請求視而不見。魏辭盈便執著地跪在帝王麵前,一下接一下地叩首。直至額頭青紫,頭腦也有些眩暈,皇帝終於歎息一聲:“罷了,讓她進來吧。”
魏辭盈急忙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站起來,顧不得酸痛的膝蓋和小腿,喚上宮女太監,將長公主攙進書房,指揮著他們把火盆置於公主身旁,又取來湯婆子放在她手中。
長公主麵色已經蒼白如紙,嘴唇顫抖不已。她卻強撐著身子,揮手讓眾人退下。魏辭盈急得快要哭出來,“殿下,您就讓他們在這兒伺候著吧。”
長公主置若罔聞,瞪著那幾個猶豫不定的宮女,她們一見此情形,連忙慌不迭地跑了出去,屋中隻剩下皇帝,長公主與她三人。
“雷霆雨露,莫非君恩。辭盈,你哭什麼?”長公主虛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魏辭盈強忍住淚水,用自己的手掌為她暖手。
“好一個雷霆雨露,莫非君恩!”皇帝冷哼一聲,聲音如寒風般凜冽,“難道朕給你的恩還不夠嗎?”
長公主掙紮著從椅子上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向他行禮道:“皇兄之大恩,臣妹自然終生難忘。”
“你——”皇帝拍案而起,“你不要仗著朕對你的寵愛,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你是大梁的長公主!”
魏辭盈從未看過二人如此爭吵,默默站到一邊,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個大梁最尊貴的人。長公主聽著,卻發出了尖利的大笑,“又是這句話。當年皇兄將景華許配給烏察魯哈,又將臣妹嫁與喀布托,也是這樣說的。”
“此乃命運所定!”聽到景華公主的名字,皇帝的怒火燃燒得更旺了,他指著下首倔強的女子,說道,“身為大梁公主,這便是你們的命運。”
“嗬嗬嗬,命運?”長公主冷笑連連,目光如炬,“皇兄,這究竟是大梁公主的命運,還是大梁皇室的男子,為了一時安寧,而犧牲的棋子?”
她拖著麻木的雙腿,踉踉蹌蹌地走到皇帝案前,凝視著那雙充滿威嚴的眼眸,“西北草原之亂,何以平息?今日之安寧,又是從何而來?皇兄、先帝、皇祖父,你們難道不知嗎?”
言罷,她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長歎一聲:“隻因你們這些男子,從未將草原上的百姓,視作我大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