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發現,眼前的皇帝比她想象的要更為深沉。所有人都以為自己將他看清了,長公主以為他自私,世家以為他軟弱,她也以為自己看清他是一個中庸守成之君。
然而,他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她的認知,讓她明白,這位至尊之人,是她永遠無法看透的。
她不禁叩首道:“懇請陛下恩準臣女隨軍出征!”
她不敢抬頭去看,生怕皇帝無情地拒絕。然而,在一片沉寂之後,皇帝滄桑的聲音響起:“準奏。”
旌旗獵獵,擂鼓動天,十萬鐵騎肅然而立,隨著皇帝一聲令下,大軍如江河決堤般向西奔湧,直奔嶺越關。
魏辭盈回頭張望,一眼便看到長公主所乘的那頂金黃馬車。隻是厚重的帷幔都被堅固的木柱牢牢固定,連呼嘯的北風也無法撼動分毫。
“戰場凶險苦寒之地,你為何執意隨軍?”方衍舟的聲音冷不丁地在身邊響起。
魏辭盈扭頭看去,隻見他如鬆竹般挺立在馬背上,麵容俊朗,線條剛毅,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夠洞察一切。鼻梁高挺,嘴唇緊閉時透出一股鐵血的堅定,張開時又帶著恣意的弧度。
他的一頭烏黑的長發被束成高高的發髻,幾縷發絲隨風輕揚,增添了幾分不羈與瀟灑。他身穿一身鎧甲,閃爍著冷冽的銀光,仿佛為他披上了一層無堅不摧的戰衣。腰間懸掛著長劍,劍鞘上鑲嵌著寶石,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魏辭盈神秘地笑了笑,“也許,我能帶來出其不意的效果呢?”說著,她策馬揚鞭,驅著座下駿馬來到隊伍前列。
不知為何,方一踏上出征的路途,她心中的不安便愈發強烈,仿佛有未知的危險在悄然逼近。
可戰場刀劍無眼,本就凶險無比。望著眼前廣袤的荒原,耳邊是盔甲與兵器的摩擦聲,她不禁蹙眉,愈發不知該向何處去猜測。
她環顧四周,卻在步兵中發現了一張久未相逢的麵孔,驚訝地叫道:“大哥?”
魏伯聞聽到清亮的女聲,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直到三聲“大哥”接連響起,他才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待看清來人,亦是驚訝地喊道:“六妹?”
行軍途中不便敘舊,直到晚間紮營,魏辭盈才有機會來到先鋒軍陣,找到魏伯聞。
“六妹,你怎會在此?”魏伯聞的聲音如連發的槍炮一樣,“我知道了!你跟著長公主,現在她已獲罪,難道你也是一同被押解過來的?”
他說著又搖了搖頭,自我否定道:“不對啊,長公主的馬車在中軍,你怎麼能隨意跑到前軍呢?”他也不給魏辭盈說話的機會,推著她就往馬廄走,“這戰場可不是你們姑娘家鬨著玩的地方,趕緊回去吧。彆回京城了,直接回家!”
魏辭盈忍俊不禁地看著他,離家半載,他愈發有長兄的氣勢了,也強壯了不少,一身皮膚曬得黝黑,當真有幾分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