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長公主、太子、四皇子皆在此地,那麼這最後一位,應當就是大梁的五皇子,方衍舟。
始終如影隨形的恐懼與不安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仿佛猛獸回到飼養者的身邊,驟然安寧下來。魏辭盈忽地產生一個猜測,或許她心底怪異的感覺,她與生俱來的某種使命,與他有關。
魏辭盈拭乾眼角的淚水,清了清嗓子,悄然走到他的身後,低聲向他的侍衛求情,請他幫忙通傳。
正當魏辭盈怔怔凝望之際,方衍舟卻步履輕盈地向她走來。她慌忙低頭,行了一禮,聲音微顫:“民女魏辭盈,參見五皇子殿下。”
方衍舟擺了擺手,語氣隨和:“起來吧,不必多禮。方才見你眼眶微紅,可是有何冤屈?”
魏辭盈深吸一口氣,跪在方衍舟麵前,叩首道:“殿下,江麵暗流湧動,恐生不測,民女鬥膽,求殿下阻止陛下遊江!”
方衍舟側目望向長江,江麵波光粼粼,水鳥翩躚,青山綠水相映成趣。他輕輕一笑,將魏辭盈扶起,“我看這江景如畫,何來不測之說?”
魏辭盈心中焦急,情急之下拉住方衍舟的衣袖,“殿下,江麵之險,非肉眼所能見,求殿下三思!”說罷,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忙鬆開手。
侍衛見狀,刀劍出鞘,氣氛頓時緊張。方衍舟瞪了侍衛一眼,目光轉向魏辭盈,見她額上汗珠密布,氣息急促,仿佛真的心急如焚,快要哭出來似的。
他看向岸邊,遊船已經備好,皇帝已在長公主的陪同下準備登船,不久便會有人來通知他登船。他點了點頭,視線落回女子的臉上,“好,我會拖延一個時辰。”
他微微頷首,低聲對侍從吩咐幾句,侍從領命而去。方衍舟轉身走向岸邊,向皇帝與長公主低語幾句,隻見皇帝與長公主笑聲連連,原本的登船準備也隨之停止。
眾人移步至碼頭上的涼亭,皇帝剛一落座,亭前地麵便鋪上了一層細膩的紅絨地毯,兩側緩緩步入幾位妙齡舞女,邁著輕盈的舞步,翩翩起舞。
魏辭盈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舞樂絕非隨意找來救場,明顯排演得十分完善。她深深地看向方衍舟,突然明白過來,他是擔心自己的皇父心緒不佳,或是怕當地接待不周,於是提前在皇帝巡遊所到之地,備好遊玩樂事,以備不時之需。
一舞已畢,江南絲竹勾人魂魄,眾人皆是意猶未儘。此時,忽然有人驚呼:“快看江麵!”隻見水麵之上,白浪翻騰,猶如巨龍擺尾,氣勢驚人,當地稱此奇觀為“龍擺尾”。
在場諸位有的驚於異象,有的趁機阿諛奉承,幾位皇室中人則皆麵色蒼白,大約是隱隱後怕。若是方才啟航,隻怕船與人都要卷入水柱當中。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