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塵微固執己見,打著堅決相信自己的原則,不聽賀風的狡辯,假裝聽不懂昂首道:“你這位女郎朋友的認知接受能力確實不錯,一點就透,劍術上開悟良多。”
淩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這人一把年紀了還挺好玩的,她親自上前解釋道:“賀師父,先前不知,冒然動手多有得罪,還請見諒。哦對了,我是賀竹之的同窗,我叫淩嵐。”
“淩嵐,跟淩霜宮的少宮主一樣的名字。”頓了一下,賀師父又道,“不過她至今還不曾入世。”
淩嵐先是一驚,賀師父多年在外遊曆,所聽所聞必然不少,直到聽到他後半句,淩嵐懸著的心才漸漸落下來,笑道:“我們私下裡開玩笑也經常說起,我竟然和淩宮的少宮主同名了。”
賀師父又問:“淩嵐丫頭,你是何處人氏?”
“啊?”淩嵐瞬間定在了原地。
呃……淩嵐支支吾吾半天。
怎麼辦,臨時編一個?可是後麵跟他們相處的過程中會不會被識破?
“淩嵐,你終於也收到了跟我們一樣的來自賀師父的驚喜了。”這時,褚玉列帶著宵光適時向這邊走了過來。
天哪!淩嵐內心感動落淚道,你如果未來當不上仙首,老天都會看不過去的。
宵光道:“沒錯,沒錯,當初賀師父突然出現試探我劍術時,那來自劍術上的重重威壓,讓我差點懷疑我就要嘎在流雪川了,心裡默罵了賀竹之一百遍。”
賀師父見到二人,高興道:“哈哈哈,玉列和宵光還是老樣子啊!”他剛也意識到自己問到了淩嵐不想說的,便忙趁褚玉列過來這個台階,略過去了那個話題。
二人拱手行禮,道:“賀師父。”
待見過眾人,終於一擺手瀟灑轉身走去,道:“你們年輕人去玩吧,老夫要去補覺了。”最後還不忘加一句,“閒事勿擾。”
淩嵐失笑,這賀師父,還真挺隨性灑脫。
賀師父一走,在賀風的主場上,三人跟隨他在流雪川裡裡外外遊玩了一天。
“我們丹劍院不論來處,但是會成為每一個人的歸處。”身旁馬上那白衣人沒頭沒尾忽然開口道。
“沒錯,在丹劍院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不論家世。”褚玉列也狀似無意道。
“對啊,淩嵐,你不用在意這些。而且,就算以後有什麼事,我罩著你!”宵光笑嘻嘻看向她。
淩嵐心中突然一股暖流湧上,久久散之不去。
夕陽殘照下,牽馬歸來,四人放了各自的馬到河邊飲水,便各自回去休息和收拾,準備明天回丹劍院。
但是夜裡躺在床上,淩嵐卻睡不著,輾轉反側。
不知為何,自從天之崖上下來之後,淩嵐便經常會不自覺想起自己在山上黑棺之中的第二層幻境。而且這種感覺隨著這次重來流雪川,變得愈發頻繁。
對於幻境中的畫麵,她不知作何答案,無限的糾結於煎熬中,甚至已經產生自我懷疑。
隨著在此間待的時間越來越長,有些事情,終究是不一樣了。
可是,係統告誡過她,自己的存在不會改變任何事情。
那白天賀師父所說的事是怎麼回事呢?
記憶回流,淩嵐回憶起了晚飯時五人圍在庭院中的圓形石桌上吃飯閒聊的情景。
晚飯全都是賀風和褚玉列做的,而自己和宵光在廚房待了一小會兒便被無情趕了出來,二人一齊用食指抹了一下鼻尖兒上的灰,之後來到石桌前在賀師父旁坐了下來。
“被趕出來了?”賀師父笑著瞥了他倆一眼。
“哦~”二人一臉委屈,一齊出聲。
“哈哈,那正好,趁他倆不在,咱們啊,聊一些不讓他倆聽到的。”賀師父意有所指道。
宵光頓時雙眼冒出了探聽八卦的金光。
淩嵐:“……”
然而,果然如淩嵐所料,賀師父開口第一句便是:“天之崖上那個女妖,其實沒死吧?”
宵光臉上還沒來得及落下的笑容頃刻破裂。
一劍清天涯,三幻渡浮生。天之崖一戰,賀風少年英勇,淺流之下蘊才智,一朝名動天下聞。不僅在修仙界,連丹劍院一帶的街坊巷間都流傳遍了他的天之崖英舉。
更何況他的師父,肯定早已聽說且更想知道其中詳情,個中因由。
“您是賀竹之的師父,我倆也無須隱瞞。”淩嵐回道,“您猜的沒錯,她確實沒死。”
賀師父並無驚訝,仿佛是意料之中般,轉而繼續道:“而你,就是他們口中相傳,後來暗中相配合竹之的那位不知名姓的綠衣女郎?”
淩嵐愣了一下,斟酌道:“呃……這怎麼說呢?”
理順一番,淩嵐將事情始末和個中詳情一五一十地講給了賀師父聽。
半晌,賀師父發出一聲欣然的大笑,道:“比起相傳中賀竹之和綠衣女郎的故事,我還是更喜歡你說的這個原版本。”
啊?這外麵流傳的故事中,還有她的事?一開始係統不是說,這個時空中的一切不會隨著她的存在而改變嗎?如今,賀竹之少年揚名的轉折關鍵點,卻摻和上了自己的影子。為什麼?
等一下,淩嵐突然敏感捕捉到一個點:傳賀竹之和綠衣女郎的故事?什麼故事?不會是像市井巷間的那些風流畫本那樣的故事吧?
淩嵐震驚問:“傳我和賀……”話至一半,餘光中恰好出現了一片白色衣角,她趕緊住嘴沒有再問下去。
賀師父注意到她的舉動,但笑不語。
飯菜上齊,五人把盞閒談,一頓晚飯在言歡中作畢。
“咕”的一聲,肚子的叫聲把淩嵐的思緒拉了回來,有點兒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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