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嵐抬頭一瞥,並不在意,目光又回到自己手中的酒上:“怎麼,這就不高興了?”果然人在高位,聽不慣彆人忤逆。
賀風在她對麵坐下,越過石桌一伸手,道:“我嘗嘗。”
淩嵐一愣,靜靜定在了那裡。
賀風從她手中拿過酒瓶,隔空倒了一口,道:“這酒,確實不錯!辛辣刺喉,深刻悠長。”
話落,賀風眼疾手快兩指施術一下探向對方的額心,下一刻,淩嵐倒在了桌上。
不知過了多久,淩嵐終於從模糊中掙脫。
然而醒來第一眼,入目的便是眼前即將刺向她眉心的劍尖。
淩嵐瞳孔驟縮,半晌後才反應過來那劍並未移動分毫,仍是以靈力驅動穩穩懸在那裡。
她這才感覺到自己頭腦昏沉,記憶零碎,應該是半夜醉酒的原因。
淩嵐觀察著眼前有些昏暗的四周,這應該是一處密室。
旁邊,一隻慵懶的鹿正安詳地靠在牆邊睡著。
她正想起來,此時地麵忽現一道巨大的金色流光陣法,而她居於陣法中央,竟然無法動彈!
這時,身後傳來些許動靜。
“誰?”淩嵐條件反射出聲。
“我。”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賀風自她身後站起走至前麵,聲音有點兒啞,低聲問:“感覺怎麼樣?”
淩嵐質問:“這是哪裡,我為什麼動不了?”
“塑脈陣法,可以幫你恢複身上的傷,”他頓了頓,“還可以,重塑全身修為。”
淩嵐一瞬忘了之前的事,莫名緊張起來,心臟在劇烈跳動,但表麵依舊雲淡風輕,試探道:“世上竟還會有此種玄秘陣法,我從未聽說過。”
“玄秘之物自然有,隻是不易得。玄秘之所以稱為玄秘,隻因大多數人隻聞其虛聲,不見其形。所以才會有一批又一批的人為了自身欲望去尋找索獲那些玄秘之寶。”
“那我身下的這個陣法呢?”
“故人所授。”
故人?什麼樣的故人如此厲害,竟通曉在修仙世界中可以算得上違規的恢複修為秘術。
過了初聞修為可複的震驚難掩,淩嵐神色恢複如初,冷道:“放我出來,沒用的。”
對方好像並不相信,也並沒在意淩嵐惡劣的語氣,問:“為何?”
“我從小修行都是輔之以父母求來的靈藥雪蓮,就如同普通修士的金丹一樣,當初修為被廢那一天,那朵與我融為一體的雪蓮已經煙消雲散,所以失去的一身修為是無法再回來的。”淩嵐眼皮低垂,“這陣法也隻是白費力氣而已。”
當然這些隻是說辭。
賀風仿若未聞,單膝微曲蹲在淩嵐身前,微啞的聲音低低的:“不試過怎知結果都是壞的?”
淩嵐微怔。
不知什麼時候,賀風已經走到了暗室門口:“十日後,我再來。”
令淩嵐沒有想到的是,自從那暗室的門關上之後,不過三天,她竟然真的感受到了體內有一絲絲熟悉的靈力流過,輕柔而緩。
隨著時間的推進,最初的那股微弱靈力越來越大,越來越洶湧,不住地在她的體內激蕩,回旋。
淩嵐好久沒有這種熟悉的感覺了,她終於感應出來,這就是她曾經的修為!
這是在溯洄中自己從丹院少年時一直到後來六年閉關而出,她親自一日一夜努力修煉出來的那身靈力!
如今,這具身體和原主相維係的一身功法被廢後,原先修煉的另一身修為便有了占據此身體的一席之地。
正所謂不破不立!
到了第十日,淩嵐突然全身燥熱,仿佛要炸開一般,體內洶湧澎湃的靈力流動不息,飛速穿過全身經脈,疏通各處,肆虐遊走。
淩嵐知道,這是最重要的最後一刻了。
金色流光陣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