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被染成了綠色的引燈綾不知什麼時候從緊綁著的人俑藤蔓裡層層擠出,同那飛出的另一條引燈綾連接在一起。
那條引燈綾已經纏上躺在地麵的長劍,那一刻,長劍發出靈光,像在淩七七手中握著一樣。
長劍揮動,狠狠劈在纏上引燈綾的綠藤,綠藤斷了一截又一截,卻孜孜不倦,成堆奔湧,終將這隻有寸寬的白綾一圈圈纏成桶粗,眼看又要纏上長劍,它的劍身忽然激鳴,飛旋著往被纏成人俑的淩七七劈來。
幾個劍招,淩七七身上的藤蔓終於破開幾層,卻又被小蘋用新的藤蔓重新纏上。
沒完沒了是吧?!
打從被纏成人俑開始,淩七七就後悔了,她不該人家打一下她接一下的。她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又記了一筆:
以後打架,直接開大打!畫上超級重點星號。
她通過引燈綾禦劍,這藤蔓卻跟不要錢一樣,砍不完,根本砍不完!
她用扶搖劍法,加注靈力,長劍便直插入纏著引燈綾纏得像桶一樣粗的藤蔓裡,像破開肚皮一樣,斜著飛速一路切開綠藤,順著兩根交接的引燈綾切到了人俑處,淩七七的手,就在那裡!
長劍不停,狠狠插入!
淩七七的手,終於握住劍身,鮮血頓時從她手心流出!
她卻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樣緊緊攥住長劍,毫不猶豫往上切開把她捆成人俑的藤蔓!
她的整條手臂終於恢複了自由,順著劍身握到劍柄,便不再管身上又一次纏過來的藤蔓,而是將長劍狠狠往後一捅!
“噗呲!”
她也不知道她捅到了小蘋哪裡,捅了多深,反正她像剛剛切開自己身上的藤蔓一樣,捅進去之後使勁往上推。
身上的藤蔓一下子不再纏她,轉去纏她的劍,推動長劍往外拔。
淩七七察覺到身上藤蔓鬆動,便順勢把劍拔了出來,將身上的藤蔓三兩劍砍得七七八八。
終於能活動身體,她把頭上臉上身上的碎藤摘下,輕輕招手,被藤蔓綠汁染成了綠色的引燈綾便鬆開了另一條引燈綾,纏回淩七七手中。
另一條引燈綾便也飛回屋中,重新回到崇洲手上。
崇洲輕撫纏在手上的引燈綾,有些擔憂的看著外麵。
隻見外麵那團藤蔓不停蠕動,被長劍捅傷的地方漫出濃濃綠液。
而淩七七……
崇洲凝望著淩七七,她剛剛被纏得厲害,頭發淩亂,綠裙褶皺,臉上還被染上了許多綠液,握著劍呼吸急促地站著,整個人形容狼狽。
崇洲的心,霎那間刺痛難言!
一時之間,他竟也分不清,這樣的反應裡,是否含了他自己的關心,還是隻因為命定。
淩七七扶劍站著,冷眼看向再沒有人的模樣的小蘋。那些綠藤湧動著一圈圈纏繞,把被她捅出的傷口牢牢纏住,綠液終於流得慢了,看起來好似恢複了。
還想掙紮?
她平緩呼吸,將劍豎握至頭頂,一手屈指掐訣,劍身便閃過一道光亮,映入她靈動的眼眸。
她緩緩閉眼,素來俏皮蠻橫的臉上,此刻竟肅穆異常。
不知她念了什麼法決,天上的月亮都好似變大了,原本月光鋪灑的小院,好像被照得更加明亮。
崇洲在門縫中細看,並不完全知道外麵有了什麼變化。他眼中隻看得到拿劍的淩七七,感到此刻的她,陌生之極。
下山後日夜相處的熟悉,逐漸淡忘的修行天賦之彆,此刻無比清晰地橫亙在他眼前。
眼前的淩七七,在巨大的月亮之下,舉劍好似將天上月華儘引而來,寒光縈繞,渺渺茫茫,清冷而不可侵犯,宛如飛天之仙子。
而他,卻生如無翼之蟻,終將一生匍匐!
他怔怔看著,感受到內心那股熟悉的刺痛,漸漸平緩、平靜,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自豪、仰慕……
不知是不是被這情緒所控,崇洲的眼神竟無法離開淩七七,隻癡癡地望著她。
然而,在他眼中如仙子般高不可攀的淩七七,在小蘋眼中卻如索命羅刹!
淩七七已飛躍到半空,指著無比明亮的圓月,引聚無數月華到劍上,發出不能直視的耀眼光芒。
小蘋已經看出淩七七要使什麼術法了,她快速調動所有藤蔓,層層將自己包裹起來,將自己的妖丹藏在最深處。
不能死!決不能!她咬牙。
轉眼間,淩七七舉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