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人低著頭仔細研究著自己的手。
這雙黑乎乎的手看起來實在是倒胃口。
手指甲附近長著許多倒刺,指甲縫裡還殘存著黑乎乎的泥巴……
最重要的是,這雙手很小,一看就是小孩子的手。
到底是怎麼回事?見鬼了嗎?
左看看,右看看,握拳,攤開,抬起,落下。
翻來覆去研究了一遍,這雙手分明就是此刻她控製的啊。
隻是,她已經35了,怎麼可能有這雙小孩子的手呢?
“趙大媽,這孩子我們幼兒園真的不能留下。”
耳邊細糯帶著一絲慍怒的聲音傳入耳中。
坐在老舊長椅上的許佳人聞聲抬起頭,眸光望向了說話的人。
說話的是個年輕女人,看她的容貌也就二十初頭的樣子。
不過,這個女人的衣品和發型讓許佳人實在有些無力吐槽。
兩條粗粗的麻花辮垂在胸前,土了吧唧的辮子上還綁著兩條紅綢子當裝飾?
這女人是來唱年代戲的麼?
再看她身上那件碎花襯衣,布料還是許佳人小時候見過的“的確良“。
這早就淘汰的“老古董”布料竟然還有人穿著?
許佳人心裡吐槽:這女人真是個奇葩。
“丫頭,過來。”
一道慈祥帶著些許鄉音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許佳人的思緒。
存在於記憶裡熟悉的聲音,讓許佳人震撼又迷茫。
循聲望去,她注意到在這個“奇葩”女人的身旁,站著一位六十初頭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老太太正微笑著揚手示意許佳人過去。
看到不遠處的這位老人,許佳人大腦一片空白徹底怔在了原地。
眼前這位老人家,她太熟悉了。
那不是她回憶中一直思念,從小撫養她長大,卻早已去世了十幾年的姥姥麼……
她怎麼可能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姥姥?”
許佳人揉了揉眼睛,聲音顫抖著喚了一聲。
趙大媽隻覺得今天自家外孫女有點怪怪的。
見她不知所措的愣在那裡,趙大媽乾脆走了過去。
“丫蛋,你給解老師道個歉,讓她原諒你唄?咱們下次不抓人家小朋友的臉了,好不好啊?”
趙大媽輕撫著許佳人的額頭語調平緩,希望外孫女能聽話。
可誰知許佳人就跟傻了一樣,呆坐在長凳子上呆呆的盯著她一句話都不說。
幼兒園老師解芸看到許佳人的反應,更加不耐煩:“趙大媽,你也看到了,這孩子真的不合群。你的話都不聽,更彆說我們老師的話了。你還是領回去吧。”
“解老師,孩子還小,能不能再給個機會……”
許佳人此時已經聽不清聲音了,她腦中一片空白,內心驚濤駭浪。
丫蛋,她的小名!
眼前這位被稱為趙大媽的老人,是記憶中彆人對姥姥的稱呼。
至於年輕人女人許佳人沒什麼印象。
不過剛才姥姥說“在幼兒園抓了彆人家孩子的臉”?
這件事她是有點印象的。
但是,那是發生在她4歲時候的事情。
因為這件事,許佳人離開了幼兒園,由姥姥一直帶著直到小學。
可這些幼年時的事,怎麼會再發生呢?
夢,她一定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