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罪一邊一言不發地吃著,一邊覺得自己的胃已經被成功拿下,馬上就要守不住陣腳,偏心地站在流罌這一邊了。
三個人誰也不吭聲,沉默地吃完了一頓飯。
吃過飯,流罌按承諾帶他們遊覽了魔宮。作為主人,這個時候她的言語就不得不多起來了,細致地介紹著每一處大殿、庭院、景致的由來。畢竟是住了幾千年的家,說到動情處,她的言辭和神色都不自覺軟和了些。
加之魔界獨有的昏暗天光,以及極具魔族色彩的宮苑陳設,懷罪仰起頭,隻覺得幻惑龐大的魔宮一點點在自己麵前鋪陳屹立開來。
百裡不同風,千裡不同俗,魔界與冥界著實各有特色。懷罪很快把慈恩的話拋在了腦後,順便把陪著她走在後麵的比祁也一同拋下了。流罌說一段,她就不自覺地追兩步,沒多久就湊到了流罌身邊,聚精會神地聽她說話。
結果就是,前腳遊園一結束,後腳懷罪就大夢初醒,開始很沒骨氣地自省——
果然,美麗的女子都是最會誘惑人的。
她坐在殿前的石階上,兩手捏著耳朵,皺著一張臉開始認真反省。
然而眼睛才閉上沒多久,一陣輕緩的腳步聲漸行漸近,比祁蹲在她麵前,仰頭看著她,須臾,忍不住笑了一聲。
懷罪破功了,睜開眼,悶著腦袋問他:“你笑什麼?”
比祁不說話,隻是舔著嘴角笑,他將兩手背到身後,很快握拳伸到她眼前。
“猜猜哪隻手裡有東西,猜對了就給你。”
“什麼東西?”懷罪雀躍起來,目光熠熠地望著他。
比祁故作神秘:“好東西。”
懷罪好奇湊近了些,低著頭一會兒看看左邊,一會兒看看右邊,卻沒能看出什麼非比尋常的名堂來。
“嗯……”她思索了一會兒,指著他的左手道,“這個。”
手腕轉過來,掌心向上緩緩攤開,是一個小小的紙包。
“啊,猜中了!”懷罪先是開心,沒一會兒又疑惑起來,“不過這是什麼?”
比祁將左手呈到她麵前:“飴糖。”
懷罪歡歡喜喜接過,拆開紙封,糖便徑直入了她的口。
“嗯!”她睜大了眼睛,“好甜。”
比祁笑了笑,挨著她一同坐在高高的石階上,鬆開右手,掌心裡握著的也是一顆飴糖。
他慢條斯理地揭開糖紙,目光落在懷罪臉上:“在等天黑嗎?”
懷罪捧著臉,慢吞吞地點點頭:“天一黑,慈恩就來了。”
飴糖入口,甜是甜,卻似乎夾著股酸氣,比祁把腦袋探到她麵前,忍不住問:“你就這麼盼望他來嗎?”
懷罪毫不猶豫地說:“那當然咯,慈恩是我的子民,他需要我的幫助。”
說得……似乎也沒什麼錯處……
比祁沒話了,垂著頭抿了抿唇,一言不發地撚著那一小張皺紋深深的糖紙。
他的心思明明白白都寫在了臉上,懷罪覺察出異樣,笑眯眯地湊到他麵前:“慈恩是我的子民,幫他是我的本分,可你不一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天上地下,在我心裡你排第一。”
她溫聲哄他,當自己在哄一隻失落的小狗,可惜比祁沒有火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