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欲(13)(2 / 2)

“我曾說過,流罌嗜殺成性,當年屠戮了魔界大半的族人。”

他緩緩抬起頭來,眼底氤氳著潮濕的恨意——

“登上魔尊之位後,她專橫殘暴的麵目顯露出來,魔域最尊貴的墨台和子桑二族,被她親手斬殺乾淨,自此廢除氏族之說,千百年後,形成了如今的魔界。”

懷罪的心咚咚跳了起來——從前隻以為慈恩或許握著魔尊一兩個小秘密,如今看來,刀刀都足以直中命門。

怪不得流罌要四處張貼海捕文書,這麼大個秘密揣在彆人懷裡,想安心睡覺都難!

可真相之後,緊隨而來的是無儘的疑問——若慈恩所言為真,那麼身份低微的流罌是如何一步步爬上權利高位的?事成之後又為何要誅殺整整兩個氏族?僅僅是為了從前受過的苦難而贖罪嗎?

個中牽扯,相當複雜。懷罪垂著腦袋,心中暗自琢磨著緣由,然而某一刻,目光一頓,心中猛然閃過一個不可忽視的疑問——

她抬眸,定定地望著慈恩:“五大氏族中,你是哪一族的?”

毫無疑問,慈恩心中對流罌是有恨的,乃至身死之後怨氣不散,拚儘綿薄之力,以野鬼之身也要討還一個公道,不求生,不畏死。

而流罌手上鮮血無數,她欠慈恩一條命,並且,很有可能是全族上下的命。

墨台和子桑兩個泱泱大族,儘數沉寂在了數千年前的那場飛來橫禍。他們沒有看完那一天的日落,也沒能看到千年之後的日出,或許更不曾想,滄海桑田,仍有後人在為他們正名,哪怕與魔尊公然為敵,甚至付出性命。

真是可歌可泣的子孫典範啊!

然而,就在懷罪把千年前的恩怨構想了個七七八八時,慈恩的回答卻全然在她意料之外——

“我是赫蘭一族,赫蘭慈恩。”

他看向懷罪,眼底裡儘是坦然。

“你……你,你……所以……”這懷罪心中所想全然相悖,她攥緊了衣袖,說話也連連磕巴,“你和魔尊……同屬一族?”

慈恩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頭,那眉宇間虯結的哀傷,卻昭示著這並非是什麼值得歡欣的事。

比祁不解:“既然你們是族人,應當比旁人更親近些才對,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那樣滔天的憎恨,讓他和懷罪一度以為慈恩是貴族後人,討伐魔尊是為了先人抱不平,畢竟這樣才順理成章。

可世間總有常理站不住腳的時候。

“說起來,如今的魔界,流罌也就我一個族人了。”慈恩嘴角一撇,無力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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